清晨,黎明破曉。
戈淵比辛子穆先一步醒過來,她揉了揉眼睛,麵色還帶著疲憊和憔悴,伸手推了辛子穆一把。
辛子穆猛然驚醒,瞧見戈淵醒過來了,繃緊的弦才放鬆下來,“你醒了。”
“你怎麼在這裏?”戈淵捏了一下他沒有易容的臉,滑滑嫩嫩的,五官比女人還漂亮,“還不帶麵具。”
辛子穆伸了個懶腰,寵溺地笑了,將她整個人攬進了懷裏抱住,“再睡一會兒。”
戈淵從他懷裏把頭抬起來,“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怎麼突然就暈過去了?”
“因為你病了。”辛子穆揉著她的頭發。
“可是,今天醒來明顯感覺到內力充沛。”戈淵皺眉,看著自己的雙手,“我的毒解了嗎?”
“你別高興太早。”辛子穆笑著捏住她的鼻子,“隻是暫時的,不過白刃還在想辦法。”
戈淵悶悶地應了一聲。
“心情怎麼不好呢?”
“我總覺得……”戈淵抿唇,欲言又止,“昨天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我一直夢到有人在哭,心裏空空的,好像有什麼東西離自己遠去了……”
辛子穆目光閃爍了一下,立馬抓住她的手指握在手心裏,“以後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戈淵皺緊的眉稍微舒展了一下,疲憊地笑了笑,放鬆緊繃的身體窩在他的懷裏,偷得這一刻半刻的清閑。
“再睡會兒吧。”辛子穆輕輕拍著她的背,自己卻睡意全無,一直睜著眼睛。
“阿穆,等我的毒解了,我們就離開這裏,去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一家酒肆,釀你喜歡的酒,買一個小院子,門前放一口大缸,在裏麵種蓮花……”
他艱難地咽下到了嘴邊的話,隻化作一個字:“好。”
戈淵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戈淵自從小產之後,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身體也一天天好了起來,再也沒有嘔過血,大家都道這陳海是神醫在世,妙手回春,讚不絕口。
白刃這時候故作高深,遺憾道:“隻是暫時壓製住了毒性,隻可惜不能除掉蠱毒。”
至少寧德對這樣的結果是滿意的,連忙修書一封給皇上,得到回信之後,更是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給白刃,賜住宮殿,封為神醫。
戈淵身體好了之後,就不喜歡下棋了,反而喜歡練練劍,偶爾也折支樹枝和侍衛過上幾招,每次都是點到為止,她偏偏樂此不疲。宮裏人都驚歎於她的轉變,一傳十,十傳百,傳得沸沸揚揚。
都說樹大招風,這並不是空穴來風。
許久不出現的拈花,又出現在了隴陽宮,她的身份在宮裏算是比較高的,因軒轅拓的敬重,所有人都要叫她一聲花姑姑,便是皇後娘娘都要如此,更別說寧德了,有人來報拈花進了隴陽宮,寧德便親自去迎接,“不知花姑姑前來,有失遠迎。”
拈花笑得和藹可親,眼角有很多皺紋,“我隻是來看看那丫頭,好些了沒有。”
“勞煩花姑姑還記得,夫人已經大好。”
“那就好,那就好……”
步入隴陽宮,瞧見戈淵正在給玫瑰花澆水,旁邊站著兩個太監一人提一桶水,兩個宮女在講悄悄話,發出低低的笑聲,戈淵也並不介意這些,彎腰澆水,一身素色的衣袍染了點水,衣裙紮在腰上,頭發隨意捆在腦後,溫和如玉,清晨的陽光灑在她身上,這一切實在是太溫馨了。
拈花笑著歎息,“夫人的氣色果然好了很多。”
戈淵抬頭看著她,額頭上有細細的汗水,她抬手擦了一下,並沒有太多的情緒,隻喊了一聲:“花姑姑。”
拈花笑著朝她走過去,親昵地握住她的手,“一直想來看看你,隻是太後那邊離不開人,今日總算能抽身過來一趟,就想跟你說說心裏話。”
戈淵對她的親昵不反感也不喜歡,“花姑姑想說什麼。”
拈花往她身後看了看,“你們退下吧,我想跟夫人說幾句心裏話。”
秋水秋月乖巧退下,隻剩下辛子穆和金盛沒有離開,拈花頓時麵色一沉,“怎麼我說的話都不聽了?”
戈淵側頭,輕輕道:“退下吧,就說幾句話。”
辛子穆這才拽著發愣的金盛離開。
拈花看罷,笑得深不可測,“還是夫人說的話比較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