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淵沒有吭聲,隻是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說:有時會怨,可是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
“認識了你七年,都不知道你的喜好。”他的神色蒙上了一層深沉,裏邊的複雜誰也無法窺視,他有意無意地撫摸著她的肩膀,“你想要什麼呢?回答我。”
戈淵抿緊了唇,忍不住道:“認識了王爺七年,我同樣不知道王爺的想法,奪了天下之後又將如何?”
軒轅昱川微微眯起了眼睛,收縮了瞳孔,“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那王爺覺得我該關心什麼?”她冰冷的目光讓人心驚,“隻是乖乖地聽你的話,做你揮之即來、呼之則去的忠犬?”
手指一下子沒控製住力道,在她身上留下了紅痕,他側身,這才算是正眼看著她了,目光幽深,“原來在阿淵心裏,一直是這麼想的?”
“不然呢?”她自嘲地笑了一聲,笑得肩膀輕輕抖動著,光裸的肩膀除了致命的性感,還有殘破的悲涼之意,“我還能怎麼想?以為王爺是對我愛到了極致,所以才這樣折磨我?對蘭兒的疼愛,隻是為了讓我嫉妒?”
從來都不是被別人捧在手心裏的人,所以才會有這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悲涼。軒轅昱川出奇得沒有反駁她的話,隻是看到了她的眼底深處的嘲諷,覺得分外刺眼。
沉默,在以前和現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的氣氛。
軒轅昱川總算是覺得心裏有一絲後悔,從一開始將戈淵暴露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要犧牲她,他必須要有一個人替自己穩固一定的社會地位,卻又不能夠保留她這顆明棋,因為樹大招風,他隻有狠心斷尾,才能悄然重生。
他覺得自己沒有錯,戈淵也沒有錯。隻是兩人在一個錯誤的時間裏,遇到了錯誤的對方,並且做了一個影響一生的錯誤決定,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也就注定不會有結局。
戈淵在乎這個結局,而軒轅昱川卻是不在乎的,這正是他們兩個人的分歧所在。對她而言,沒有愛的牢籠,不如一人自由翱翔,對他而言,有沒有結局都無所謂,他想要她,所以就不擇手段地將她留下,哪怕她生不如死也無所謂,他要的隻是她留在他的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
一個人一旦嚐過了孤獨的滋味,這輩子都是不願意再嚐了。
軒轅昱川想了很久,最終還是起身,從衣服裏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倒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出來,“這是我偶然得到的蠱,你若願意服下,我便給你所有的自由,你可以隨便進出院子,也可以隨我去帶兵打仗,都隨你……”
自由就擺在麵前,戈淵卻警惕地看著他,不願相信。
軒轅昱川俯身,用帶著蠱惑的聲音輕輕說道:“你服下了它,這輩子都隻能靠我的精血為生,離開了我你將生不如死。”
戈淵的眼睛猛然睜大,瞳孔裏映出他冷漠無情的臉龐,她害怕地後退。
軒轅昱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戈淵瘋了一樣掙紮,咬了他的手指頭,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用蠻力將她的身體整個兒拖到自己的麵前,捏住她的下巴。
離開了我你將生不如死……戈淵承認她很害怕,隻要想到一輩子都無法擺脫他的魔咒,胸口就疼的窒息。他要掌控她的一生,讓她生不如死?那跟養條狗有什麼區別?
戈淵忍不住想仰頭大笑,肩膀在顫抖,眼睛裏卻一直往下掉眼淚,整個人都不掙紮了,頹廢地看著麵前的人。
“乖乖聽話……”他捏住她的下巴,將藥丸一點一點塞進她的嘴裏,逼她吞下。
從咽喉到腹部,身體裏好像有一隻蟲子,正在破殼而出,肆意地蠶食著她的肉體,戈淵覺得渾身冰涼,倒在床上蜷縮起身體,墨色的長發在她身下散亂不堪,妖嬈而肅殺。
“阿淵……”軒轅昱川的聲音很輕柔,手指輕輕撫摸著她光滑的後背,他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手臂繞過她的腰肢,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偏頭,然後印上一個火辣辣的吻。
戈淵有些迷茫,胸口處一直傳來的頓痛感,讓她難受得想死。
王爺,對你而言,掌控天下都不在話下,又何必在意區區戈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