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大結局(1 / 3)

許仙找人來一問,孫嘉的確曾去過火車票代售點買過票,至於到底去了哪裏,就沒人知道了。王菲菲揚揚手裏的雜誌,說:“她應該是去了麗江的束河古鎮--”

許仙奪過雜誌,飛奔出去,韋大寶茫然看著他往外跑,王菲菲冷眼瞟了韋大寶一眼,說:“還不快追上去,再買兩張去雲南的票,我跟你一起去。”

韋大寶追上許仙,許仙跳進車裏驅車就走,韋大寶攔車跟上他。不出王菲菲所料,許仙果然去了售票點,買了一張飛昆明的機票。韋大寶看準時機,也買了兩張同一班飛機的機票,許仙對他視而不見,扭頭就走。

韋大寶給王菲菲彙報情況,王菲菲說她已經回家收拾東西了,明天一大早兩人就去機場,爭取早點兒找到孫嘉。

日程安排完畢,王菲菲問韋大寶:“臉上的傷口還疼嗎?”

“很疼--”韋大寶連說話都要齜牙咧嘴。

王菲菲說:“我看著許仙揍你就是讓你記住,以後少跟人家姑娘牽扯不清。孫嘉懷孕的事是不賴你,不過你要跟孫嘉沒那麼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李海濱會找她下手?怨來怨去都怨你。這是血的教訓。”

韋大寶掛了電話,身上心裏沒一處舒服,他還特別擔心孫嘉的狀況。她一女孩子,又懷了孩子,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碰上壞人可怎麼辦?

冷不防接到他媽的電話,大寶媽扯著嗓子喊:“大寶--大寶你趕緊回家,小孫她爸媽來我們家鬧開了,說讓咱給他們賠女兒,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啊--”

韋大寶一個頭兩個大,這邊還沒消停,孫嘉她爸媽又鬧開了。韋大寶帶著一身傷打車往家裏趕。

他一下車就被眼前的畫麵震驚了,婚介所牆上門上貼滿了“文革”大字報一樣的東西,“韋大寶喪盡天良還我女兒!”“請求法律製裁流氓韋大寶”等內容貼的到處都是,引來左鄰右舍甚至路人圍觀。

韋大寶推開人群進去,他媽正坐沙發上抹眼淚,對麵坐著兩位打扮特土的老頭老太太,老太太滿臉皺紋,臉上有風沙吹裂的痕跡,想來就是孫嘉爸媽了。二老正你一句我一句批判大寶媽,他爸韋豐勾著頭坐在沙發一角。

韋豐見大寶進來,站起來順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怒道:“你跟我說,你對小孫做了什麼,今天不說清楚老子活活打死你。”

韋大寶舊傷沒去新傷又來,被他爸一記耳光打得暈頭轉向,孫嘉爸媽見韋大寶進來,死死拽著他衣服大嚷:“韋大寶,你快還我女兒,你把她弄哪兒去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韋大寶無言以對,說:“叔叔阿姨,一定是誤會了,孫嘉真是自己離家出走了,我也在找她。”

孫爸氣得打哆嗦:“誤會你,我呸--要不是你在她身上留的種,她能走到這一步,你這種畜生,公安同誌殺一萬遍都不嫌多。”

韋大寶勾著頭,努力思考足以讓他遭槍斃的理由,思來想去羅列了一大堆罪狀,看著那些個罪狀,他真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大寶媽過來打圓場,說:“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肯定是我們家大寶的錯,不過我們現在最緊要的是找到小孫,人找到啥都好辦,你說是吧小孫爸?”

孫爸冷哼一聲,不搭理大寶媽。

大寶媽說:“你們大老遠來北京,連休息都沒休息就跑我這兒來了,現在又這麼晚了,一定餓壞了吧。走,咱們先去吃飯,吃飽了飯再討論小孫到底去了哪兒。我兒子這邊就讓他先找著,小孫失蹤是我們韋家責任,不管有沒有找到,我吳彩霞都代我兒子負全責。”

孫嘉爸媽不買大寶媽的賬,死活要鬧下去,還掏手機揚言報警。大寶媽展開當年給街道辦頑固居民做思想工作的嘴巴一通海說,又是擺事實又是講道理,好話說了一籮筐,孫嘉爸媽死活要鬧下去。

大寶媽費盡唇舌一點兒用沒有,韋大寶見再這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遂找出當日他跟孫嘉簽的合同給孫嘉爸媽看,合同有雙方權益保障條款,白紙黑字一清二楚。孫嘉爸媽見道理上說不通,隻能先答應讓韋大寶找著,沒找到人再找韋家算賬。

送走孫嘉爸媽,韋大寶逃離現場,火急火燎回去收拾東西,第二天一大早跟王菲菲、許仙直飛昆明。

他們在昆明長水國際機場坐大巴去火車站,又爬上開往麗江的火車,舟車勞頓大家都顧不上休息。大家一路上各懷心事,許仙自打機場跟他們碰麵上飛機到抵達麗江,連正眼都不看韋大寶一眼,王菲菲也保持沉默,韋大寶主動跟她說話,她就當沒聽見。三個人形同陌路,完全不像旅途夥伴。

他們抵達束河古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整個古鎮建築籠罩在斑斕的燈光中。石板路異常光滑,到處都是老式商鋪,遊人如織。王菲菲他們找了一間客棧,把行李放下。王菲菲提議先去吃點東西,韋大寶心事重重,許仙冷冷地說聲:“不用--”就自己出了門。

許仙這兩天整個人跟瘋了似的,眼裏布滿血絲,嘴唇脫皮,還長了不少血泡。他一貫注意形象,現在頭發亂如雞窩,也懶得去打理,由於一直抿著嘴不說話,張口就有一股很濃的口臭味,跟過去的許仙判若兩人。

看到許仙這樣,韋大寶心裏很難過,很自責,盡管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不是他的錯,他也是受害者,卻無法說服自己原諒自己。他想跟許仙做一次促膝長談,就像他們以前那樣,一起看著舞池裏扭動的男男女女往嘴裏灌酒,互相訴說著自己的情感困惑,希望從對方那裏得到答案。現在他一張口,看到許仙冷漠的眼神,就情不自禁把話卡在嗓子眼,吐不出來吞不進去,特別難過。

他想到孫嘉絕望的樣子,心裏更加難過,覺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現在的自己。他很想生活能回到過去的軌道,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各自在不受控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惡果,卻又是他一手造成的。雖然非他所願,他卻是直接導致因素。

王菲菲給韋大寶叫了一些吃的,兩人坐在客棧院子裏,相顧兩無言,韋大寶看著暗得透明的天空,眼神空洞,內心無比絕望。他在想,是不是自此以後,他跟許仙、孫嘉甚至王菲菲,都將形同陌路,過去的恩怨情仇都將一筆勾銷。他越想越覺得必然是這種結局,心裏異常恐懼,他把頭埋在雙腿中間,手指插進亂發叢中,狠命抓著自己的頭發,發出困獸一樣的嗚咽。

王菲菲蹲下來,輕輕托起韋大寶的頭,看著他發紅的眼珠子,說:“韋大寶我問你,為什麼你總要在我跟你最開心的時候,狠狠在我心頭捅上一刀?”

“對不起--”

“為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堅強,沒事能整垮我,所以你對我從來無所顧忌,怎麼殘忍怎麼來,什麼過分的事兒都往我身上招呼?”王菲菲哭著捶打著韋大寶。

韋大寶跪了下來:“菲菲,對不起--”

“對不起--”韋大寶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變得語無倫次,鼻涕眼淚流了一臉。他是跟王菲菲道歉,也是在懺悔,很多事情他不是有意的,卻的的確確給王菲菲、孫嘉、許仙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