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怡,你——”
他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怒意衝衝地走過來,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卻被她一把揮開——
於是,他隻能擔心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打開客房的門,在一瞬間的怔住後,發了瘋似的衝過去,將架子上的鞋子全都扔到地上,似乎還不解恨一般,用腳踩了好幾下。
“靜怡,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跟我說,如果你不喜歡這些鞋子的話……”他跟在她身後嚐試解釋,卻她又凶又狠地罵了吼了回去——
“我就是不喜歡,不喜歡,以後不許你再買了——”
她朝他大吼著,聲音卻哽咽了,“你還給我買了什麼?”
“衣服——”
好,衣服。
她從已經亂七八糟的房間出來,往臥室而去,拉開衣櫃,看著那堆還掛著標簽的漂亮衣物時,兩隻手將它們全都扯出來,丟到地上,看著還不解恨,焦急地轉了好幾次身體要找東西卻找不到。
“溫雅昕,剪刀呢?剪刀呢?”她發脾氣地叫著。
“這裏——”身後的他將手裏的剪刀遞給她。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華美的衣物已經成了一堆的爛布,她卻不覺得開心,將剪刀扔下來,坐到地上哭了起來——
她哭得太認真,沒有聽到他靠近的腳步聲,沒有聽到他的歎息聲,一直到她顫抖的身軀被摟進一具溫熱的懷裏,她才抬起哭得朦朦朧朧的淚眼——
“溫雅昕,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走開。”
“我走開可以,但不許再哭了。”他無奈一笑,伸手替她抹掉臉上未幹的淚水。
“我哭關你什麼事?”
“我擔心你哭得忘記呼吸。”她平時很少哭,但是一哭起來就昏天暗地的,讓他真的擔心她會哭到喘不過氣。
“溫雅昕,我聽說你要結婚了?”她一邊抽泣著一邊問出這麼一句話。
他揚唇一笑,連眼裏都閃著笑意,“是我們要結婚了。”
所以,胡昭雪並沒有騙他,他的心病已經無藥可救了!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顫抖地伸出手,慢慢地撫上他清瘦的五官,依著耳際,摸到了那已經白了一半的發尾,眼淚再度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要逼瘋他自己嗎?
“雅昕,如果我說,我們先不要結婚,你願意嗎?”
他臉上的笑容未變,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沒關係。你要是覺得沒有準備好,我可以等,多久都等你。”
“好,那你等我。”
等他好了,等他們都解開心結,才能迎接新的開始。
——
夜太漫長,床太空蕩,他一個人孤單了好久好久。
今晚,那張空蕩的床上不再是他一個人,他的身邊有著他的靜怡,有溫度,會呼吸,會講話的岑靜怡。
“我抱你一下,好不好?”他側過身子,輕聲問道。
就像那年,她第一次耍賴呆在他公寓不走,硬要跟他一起睡的第一個晚上。
隻是,角色換了過來,當年,是她主動問他可不可以抱他。
結果,她將自己脫光了就纏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