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不是那種心機深沉深謀遠慮的人,但是她是一個謹慎微的人,她習慣把很多種可能性都考慮到。
夜裏她躺在床上半日也睡著覺,想了很久嫣紅真的被抓了怎麼辦。嫣紅不是個心思好的人,萬一被抓了牽扯出了月華怎麼辦?月華這屬於知情不報到時候也要受罰的。她越想越覺得害怕,雖然交代過了一遍,她怕四兒萬一不懂事兒沒按照她的做,第二日還沒亮就把四兒拉起來又悄悄地囑咐她一遍。
月華被帶進去問話的時候屋裏屋裏坐了好些人,屋裏的正中間坐著一個穿著絳紫色細布衣服的女人,穿衣打扮一絲不苟,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她模樣平常,身材瘦削,臉色沉肅,一雙眼睛細長,眼神銳利,給人以壓迫感。月華無法從她的穿衣打扮看出她的身份,但是敢肯定這個人掌握著這次問話的絕對權力。她旁邊站著管事兒的陳婆和另一個管事嚴婆,平日裏在織布間威風八麵的陳婆和嚴婆此時畢恭畢敬的聽候那個紫衣婦人的吩咐。屋裏還有幾個穿著甲胄的士兵,看甲胄的樣子應該不是普通的軍士也不是將軍之類的高管,卻不見四兒。
獨獨不見四兒,月華兩隻手交握在手心。
“問你話,你照實回答,你可知昨兒夜裏宮女逃跑的事情!?”紫衣婦人冷聲問道。
“回您的話,我不知道。”不得不月華是個心思敏銳的人,果然是因為嫣紅的事情。
“把她帶出來。”著兩個軍士壓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宮女進來,這個宮女削肩膀,水蛇腰,柳眉媚眼。
不是嫣紅是誰!?
那個婦人轉頭對嫣紅:“你可認得她?”
“婢子自然認得,就是她給我兩根蠟燭助我逃跑的。”著哭了出來:“我素日看她還好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攛掇我逃跑的!奴家是豬油蒙了心了,那日,我與我表哥重逢,我們訴衷腸被她聽到了,我少不得把我和我表哥的事兒給她聽,她……就攛掇我逃跑,我不肯跑的,她怕什麼!我跟你一起跑,她還拉上了四兒,就是那個浣衣局的宮女。
她要和我一起跑讓我別怕,我思念我表哥……想也不想就同意了,昨兒夜裏她她不舒服讓我先走我不疑有他,結果她和四兒把我撇下了。”嫣紅頓了頓又:“我逃跑是我的過錯甘願受罰,但是我不能看著這種黑心的繼續去蒙騙人。”我完嫣紅瞥了一眼月華那眼神分明的惡毒——我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
“她得是事實嘛!?”
“奴婢以性命擔保事情不是這樣的。”月華當然不敢認:“我不知道此事,不信你把四兒叫過來問問。”
“四兒我已經問過了,我想知道你的跟她的是不是一致。”紫衣婦人端起桌上的茶碗慢條斯理的,明顯是為了防止串供而分開審理。
軍隊果然很嚴格,月華才現這情況比她預想的要複雜,也不知道四兒那個傻丫頭究竟有沒有按照她的做,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實話,四兒原本是要逃跑的,了實話她要受罰。若是這個時候月華交代出來了,那麼月華知情不報也是罪。月華隻能硬著頭跟四兒商量好的辭。
“這事兒我真的不知道,至於蠟燭……蠟燭是婢子在來這兒的路上買的,一共買了四根路上用了兩根,這兩根是用剩下的,昨兒嫣紅找我借蠟燭有用,我就借了。我以為這是事兒我都沒問她為什麼。其他的事兒我真不知道。”月華道。
“真的麼!?”那個婦人反問了一句。
“千真萬確。”月華隻能硬著頭皮道,心裏盼望四兒不要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