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外一座荒郊。
天際電閃雷鳴,瓢潑般的大雨鋪天蓋地傾泄下來,將郊區外的整座山丘都攏在一片雨幕之中。
黑色的汽車從馬路上呼嘯而過,濺起丈高的水花,然後落在道路旁邊的臭水溝裏。
水溝裏的人臉色青白,****的身體發出糜爛的氣息,不知名的水生物遊蕩著鑽進她的身體裏,哢擦哢擦發出咀嚼的響聲。
她已經死了。
——
“喬琦,我代表Z國最高軍事法庭對你作出宣判,革除軍情7處副指揮官官職以及上校軍銜,並且判處死刑!”
法槌梆的一聲敲下,猶如從天際傳來的一聲悶雷,瞬間便將喬琦從睡夢中驚醒。
“啊!”
黑暗中,她呼的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全身都是冷汗。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又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就好像這幾日每天醒來,每次從黑暗中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如今這個完全陌生的身體,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是夢吧!又做夢了。
她抬眼望了望四周,隻見整齊排列的鐵架床上所有人都已進入熟睡。也不知道現在是夜裏幾點,屋角一盞昏黃的燈遠遠照著,像是黑幕裹著一塊已經腐爛的熟蛋黃,非但沒有給人帶來光亮,對比之下反而顯得黑暗愈發沒有邊際。
那個地方是廁所,為了防止夜裏上洗手間的人摔倒才裝上的一盞小燈。
而她已經在這裏度過整整十天了!
喬琦低下頭,借著燈光打量自己的雙手,隻見十指纖細,除了因為經常勞動讓皮膚有些幹燥外,沒有半塊前世熟悉的槍繭,右手小指斷了一截,用紗布包裹著,憑經驗判斷應該已經快要好了。
想不到一根斷指引起的發炎要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命,卻讓她這個孤魂野鬼住了進來。
真是天意啊!嗬嗬!
嘴角輕輕咧開,露出一排編貝般潔白的牙齒,她在黑暗裏靜靜的仰起頭,忽然很想笑。
然後就聽到自己喉嚨裏發出粗啞如野獸嗚咽般的笑聲。
“嗬哈哈哈……”
“肅靜!肅靜!”
外麵忽然響起女人嚴厲的喝罵,很快,女管教肥胖的臉就出現在鐵門窗口,她拿著電棍敲了敲鐵門,朝喬琦的床位冷喝道:“大半夜鬼叫什麼?信不信拉你出去關小號!”
喬琦閉上嘴,目光穿過鐵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穿著警服的女人渾身一顫,隻覺得瞬間仿佛置身寒冰之中,脊背都涼了起來。
這時,監室裏其它人也被吵醒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正要詢問是誰大半夜吵得人睡不好覺,但是一看到坐在角落裏的少女,頓時便閉上嘴將喉嚨裏的話咽了回去。
少女的目光冷冷掃過,眾人連忙躺倒,恨不得將頭埋進被子裏。
雖然大家嘴上都沒說,但幾天相處下來無疑每個人都敏銳的察覺到,這個叫唐小九的女人從十天前受傷醒來後,好像就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監獄裏本就是個惡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地方,而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卻仿佛她本就是個死人,死人沒有痛覺,死人不會怕死,更不會怕把別人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