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前輩遠道而來，先進去休息休息，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朕再派人來喚二位，不知意下如何？”夜墨琛收整好情緒，道。
宣冷和輕風皆有些訝於夜墨琛的反應，但是，轉念一想，他身為南國皇上，以前又得夜國厲王，他見過的大場麵太多，遇到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也太多，他能有如此反應也不奇怪，如果身為一個帝王，連最基本的情緒都不會掩藏的話，就太差勁了。
兩人本來是想要為難一下夜墨琛的，但是，月梓辰明顯就是要維護自家父親的意思，他們二人占不到不便宜，也不想讓聰明可愛的外孫為難，自然就隻能退一步了。
宣冷說：“好。”
很簡單的一個字，夜墨琛卻鬆了一口氣。
他走到今天這一步，身邊的人死了不少，不管是莫晚風，還是南慎，以及淩森等人，都是他心底的痛，不管提起誰，他都會非常難過。
他很清楚，成王敗寇，每一次朝代更替，江山統一，都會是屍骨堆積成山，鮮血彙流成河的畫麵，會死無數人。
他以為自己可以很好地接受，可以很坦然地麵對，可今天他才發現，還做不到，他直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做到一切坦然接受。
隻不過，最近太忙了，忙到他沒有時間去想其他。
“父皇？”月梓辰伸手拉了拉夜墨琛，試探性地喚道。
他能看得出來，自家父皇走神了，可能是因為方才外公的一句話吧？父皇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豁達，他並不以真正地當做不在乎，他在意的，隻不過，他把所有的情緒都很好地隱藏起來了，這也就給了別人一種錯覺，認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他距離夜墨琛很近，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風外公提到小舅的時候，父皇那種痛，哪怕他掩藏得極好，瞬間就消散了。
聞聲回神，夜墨琛看向一旁的李想，道：“李將軍，帶兩位前輩下去休息。”
“是。”李想應了聲，轉身看向輕風和宣冷，道：“兩位前輩請隨我來。”
輕風和宣冷同時地看向月梓辰，月梓辰說：“兩位外公，你們先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我還有些話想要跟父皇說說，我們父子都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麵了。”
“好。”兩人也沒有阻止，畢竟，夜墨琛和月梓辰是父子，是這世間最親密的人，他們沒有必要去阻止什麼。
等到輕風和宣冷隨著李想離開，廳中就隻剩下夜墨琛和月梓辰了，月梓辰道：“父皇，舅舅已經去世那麼久了，你也該放下了，那並不怪你。”
“我知道。”夜墨琛有些無奈地揉了揉月梓辰的頭，道：“才這麼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會安慰父皇了？”
話是這樣說，從他的眼神才能看出他到底是有多驕傲。
但是，驕傲之餘又是說不出的心疼，他說：“辛苦你了，讓你這麼大點，就要承受那麼多。”
“沒事。”月梓辰道：“兒子已經長大了，自然要替父皇分憂，況且，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