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荊棘滿地的路,十分難走,月如霜走了好久,也沒有走出去多遠,身上反而傷得不輕,一條條細細長長的傷口布滿全身,使其看上去狼狽至極。
然而,她很清楚,現在還不能停下來,畢竟,南宮炎隨都能追上來。
她不停地走,刻意將身上的傷口給忽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沒有那種被割傷的疼痛了,她才突然發現,不知何時,她竟是已經走過了那片荊棘之地。
眼前的路變得好走了,她憑著路況來看,這路其實是很少有人走,不,應該是無人走的。
這裏深林密布,她唯一能夠辨別方向的便是從天象,從周圍的樹木等等自然現象來辨別。
她無比慶幸,當年在學習醫毒之術時,也沒有荒廢了日常,否則,她隻怕現在真得迷路了,然後,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死在這裏也會無人知曉。
天色漸漸壓了下來,她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果斷地決定停下來,爾後,她在四周找來幹木柴,取出燭火點燃,一個人圍坐在火旁,取出身上的藥開始處理傷口,緊接著,又取出吃的開始吃起來。
寂靜無聲的夜裏,月如霜覺得格外孤單,她中了毒,還遍體鱗傷,卻無一個人可以依靠。
她明知道可以讓自己依靠的人在哪裏,她卻是不敢。
看著那搖曳的火苗,她的神經卻是不敢有片刻放鬆,她一邊處理著火,一邊聽著四周的動靜。
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會下意識地去熄滅火,她怕是南宮炎來了。
可每每動了,她才驀地想起來,南宮炎即便發現她不見了,馬不停蹄地追出去,這會兒也應該在往南國趕,而非出現在這裏。
這寂靜無人的深林之中,幾裏不見人煙,誰能想到她就偏偏在這裏呢?
許是太累了,她靠著樹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待她再醒來時,遍體生寒。
看著眼前那高昂著頭,瞪著拳頭大的眼睛看自己,身長足有八米,身粗堪比水桶的龐然大物時,她嚇得差點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就這麼一條七彩巨蟒,嘴巴一張,就能把她整個吞下去了,還不夠塞牙縫的。
以前,總覺得小白是蟒蛇,現在看來,小白也隻是一條小蛇而已啊。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蛇,還是身有七色鱗片的蛇。
一人一蛇對視著,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不停地跳動著,撲通撲通的,從來沒有過的劇烈,仿佛隨時都能跳出來。
她向來膽大心跳,有勇有謀,此次,腦子裏竟是好一會兒都是一片漿糊。
她想動,卻又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便會引起這七彩巨蛇的誤會,以為她要攻擊他,一張嘴將她給吃下去。
她不動,蛇也不動,一人一蛇就那麼僵持著。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的體內一股躁熱襲來,她神色俱變,哪怕極力忍著,也免不得倒了下去。
也是這個時候,一直沒動的大家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