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吰圃?來花弄影(1 / 3)

夜,四周都靜的仿佛沒有生命,今日一場大戰,所有的人都已經疲憊不堪,整個軍營都已經幾乎陷入了沉睡之中,偶爾有幾個巡夜之人自帳中前經過,也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子辰的軍帳中,仍有燭光閃爍,安坐在床上,愣愣的望著眼前的一套純黑色夜行衣,眉微皺,難道真的要套上這麼一件東西才好行動嗎?穿上它,實非自己所願,可是不穿,就這樣去樓文國的軍帳,也太過明目張膽了吧!

輕輕搖頭,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就算是沒有人知道他夜潛樓文,傳回消息之後,難道他還指望些什麼嗎?轉身,走向帳口,輕掀帳簾,沒有人,整個軍隊都一樣的靜悄悄的,再次回首忘了一眼這個自己實際上並不熟悉的營帳:有些人,我是必須要去見的,有些事,我是必須要去做的!不再猶豫,如狡兔般飛掠而去,不多時,一抹白色身影已遠離了顧惜的主帳。

輕輕靠近樓文軍營。這一路可真是不近,不能騎馬,一路用輕功過來,饒是子辰內功深厚,卻也頗感疲憊。隻是雖已到了,卻還遠遠不夠,他要怎樣知道南宮越的營帳;即便是找到了他又怎樣進入,總不能直接闖進去說來投降吧!思索間,已聞身後有響動傳來,大概在如此黑夜著這樣一身白衣的確是太過刺眼了,子辰站在這裏思索之時已是被人發現了,聽到一陣尖銳的呼嘯,子辰嘴角帶笑:一切都來的太及時了,他正在為怎樣正常見到南宮越而發愁,上天就為他安排了一個送信的人,而且這個人,在南宮越心中還是重要的很呢!側身閃過,掠出對方兵器的可及範圍,子辰安然轉身,果不其然,麵前一身玄衣的男子持鞭而立,也安然的地望著一身白衣的蕭子辰。冷然的大腦在飛速思考,這個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刺探軍情?可是一身耀眼的白,若是打探什麼,這個人不是太笨就是太輕敵,而他,當然不會將這位國師大人劃入任何一種情況。

“國師大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似乎不太合適。難道國師大人今日還未盡興,想來這裏和冷然一決高下?”

低聲一笑,子辰當然不相信冷然是這樣想的,抬頭,望向冷然的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這種機會以後恐怕多的很,我現在卻想見南宮國主一麵,還請通報。”

十分禮敬的一句話到讓冷然楞了一下,實在猜不出這個人的來意,便索性問道:“何事?”

輕歎一聲,看來不過了冷然這一關,他恐怕很難見到南宮越,他當然可以打進去,隻是,那與他看來的身份相差太遠,何況有些話,終是要說的,早一點遲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驀然開口,仿佛不是在說自己,子辰緩緩道:“就說,蕭子辰降了!”

瞳孔猛然收縮,冷然全然不信般盯著子辰。沉吟半晌,冷然終於再次回到那個毫無表情的模樣,淡然開口:“跟我來!”

靜立在南宮越溫暖的大帳中已有好一陣子了,該說的都說了,蕭子辰安然的接受這兩個人的打量,被這樣的兩個人盯著簡直叫人想發瘋,南宮越的眼中儘是玩味,沒有相信你也沒有不相信。他望著蕭子辰就像是在看一件美麗的物品,有欣賞,有欲望,也有褻瀆之感;至於冷然,自進入帳內就沒有再開過口,眸子雖注視著子辰但卻始終沒有任何情緒。

“你剛才說,你為什麼願意歸降?”終於開口,南宮越問的幾乎是句廢話。

“天下大勢,有德者居之。南宮國主似乎從哪個方麵看都比宣德帝要合適。”適中的話語,沒有過多的讚譽,卻也恰到好處。

南宮越絕對不是那種幾句好話就會昏昏然的人,所以最能讓他相信的話舊是最符合自己身份的話。

“還有呢?國師大人遠道而來,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戲謔的聲音。除了玩味就剩無所謂。

“順便,給國主一個忠告。”簡單的話,沒有卑微也算不得傲氣,讓他卑躬屈膝他做不來,便做的來,也不能在南宮越麵前做。

“說來聽聽。”

預想中的答案,子辰並不怎麼在意南宮越的態度,他重視也好玩味也好,有些話,隻要說出口就已經夠了。

“國主這次出兵顧惜,可有必勝的把握?”

“當然!”依舊是聽不到一絲認真的聲音從南宮越口中溢出。

“既如此,南宮國主就當子辰從未來過吧。”

轉身,走向來的方向,子辰走的並不快卻很堅定。

“慢著!”身後有聲音響起。

站立在帳門口,子辰頓住了腳步卻並未回頭。

緩緩站起身來,南宮越盯了子辰半晌,開口:“冷然,你去守著點,我不放心。”

四目相對,冷然的眼中閃出一絲了然,略一點頭,就向帳門口走去。

站在帳中的蕭子辰不禁一陣苦笑:南宮越當然不會是想瞞著冷然,更不會不相信冷然,那麼他不相信的人,恐怕就隻有自己了。怕是這人至始至終就沒想過要相信自己,早已懷疑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大概是以為自己會適合刺探軍情而來的吧。隻是,投降是假沒錯,隻是要做的,卻絕非刺探軍情這麼簡單。

“說吧,國師大人想給朕什麼忠告?”

輕輕轉身,蕭子辰直接說出了此行的目的:“退兵。”

“為何?”並沒有太多的驚異,南宮越隻是淡然詢問。

“國主並沒有十分把握可以得勝。”

“便無十分也有八分。難道你認為這區區五萬兵馬能抵擋的住朕嗎?”

“擋不住卻可以拖住。現今畢竟是在顧惜境內,便是糧草的調用對國主來說也不是易事。這五萬兵馬隻要再把國主的大軍拖上個一個月,恐怕一切情況就會不同了。”

“一個月?國師大人未免太小看朕的實力了吧。”

輕笑,子辰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子辰不敢小看國主的軍隊,但若事情真像國主說的那樣,卻為何都快兩個月了,國主的軍隊仍在邊境徘徊?這五萬人馬不必同國主正麵交鋒,隻要一個‘拖字訣’,一切就解決了。”

“再過一個月,又會如何?”

“祥王已經回令昌準備了,發兵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再過一個月怎麼也到了。他若來了,國主的仗恐怕打的就不會這麼痛快了。”

“軒轅鴻懿?”嘲諷一笑,南宮越開口:“他的心,也許不是這麼想的呢。”

“祥王爺就算是有什麼不臣之心,也是顧惜自己的事。國主這麼一個外人,該驅還是要驅的。王爺的兵最後會怎樣不是你我可以控製的,可是他若真的來了,第一個要滅的,可能就是國主這三十萬大軍了。”

輕舒一口氣,南宮越陷入了沉思,他雖是挾萬鈞之勢而來,但這仗真的打起來卻並不輕鬆:這五萬軍隊竟是拖了他近兩個月,雖說消滅這五萬兵馬是遲早的事,但要真的拖久了,倒也是於己不利的。何況,子辰說的並非無理,軒轅鴻懿的軍隊的確是他最大的障礙,若真的與他交鋒,勝利的可能性並不大,便最終慘勝,恐怕也無力再打下去。

“便如此退兵,朕不甘心。”

“國主,子辰雖不懂兵法,但也知應穩中求勝。這種打法風險太大,何況,國主也知道王爺恐非池中之物,顧惜恐怕早晚難免一戰,那個時候國主再發兵才是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