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濃一層，風聲亦是一陣緊似一陣。這風吹的節奏似乎隨著戰鬥的頻率也越發越詭異，不像是隨意的吹拂。反而像是特意編排的樂譜一樣，但是，恐怕隻有聽風的行家才能聽出來。
我定住心神，雖然從來不曾有過如此激烈的陣仗。但是風聲吹動與我奇異的聯通感讓我多少有了些自信。索性也放開了打了起來。
隨著一陣乒乒乓乓的激敲以後，我故意做出一副隨性的樣子揮著劍。偷偷打量著那幾個黑衣人，雖然看不清他們此刻臉上的表情。但是散發出來的那種頹然懊喪我卻可以感覺出來。
二叔教過我，這叫心理戰術。如果我在氣度上先勝人一籌，那麼自然也就在整個戰局中勝了一半。
正當大家僵持著的時候，撲通一聲。房簷那邊摔下來一個黑影，隨後又是轟然一聲炸響。啪嘰又從房簷跌下兩個黑影來。
“跟馬爺我玩這個？家傳的六殺拳莫非是吃素的嗎？”
隨後，房簷上又輕輕掉下一個竹筒狀的東西，雖然已經被炸得有點麵目全非。但是不難看出，剛剛就是這玩意引發的巨響。
馬仔這小子，用的到底是什麼法寶？
黑衣人明顯開始急躁起來，再度集結隊伍。剛剛一輪的衝擊中，我順手把他們其中一個刺出了血。現在五個人的戰力，怕也就剩四個半了。
“鏘——嗡……”
五把長劍，幾個人派來陣勢。好似千手觀音。劍意夾雜著殺意，避無可避。
“嗡……”五把長劍開始嗡然作響，梧桐樹葉也開始一片又一片地往下掉葉子。
劍鳴，通常用劍之人使出劍鳴。就是極其難對付的存在。
世間萬物都是有感知的，隻不過感知方式各有不同。用劍之人與劍的了解越深，就能與劍更契合。衝這劍鳴來看，劍與人甚至可以說有著深厚感情，看來這些人絕對都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誰派你們來的，你們的目的又是什麼？你為了屋裏那個人嗎？你們為什麼追殺他？”明知道不會得到任何回應，但是我還是說了出來。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蕭六老子保定了。不管你們為何不依不饒，但是別想輕易過去。
幾個人不容分說就衝過來，這回看似還是列隊進攻。但是配合更加有序，忽然就轉化成了群狼戰術，幾把劍一起襲來。又巧妙避開了要害部位，我還真不能一個圓周運動就都掄死他們。
“底牌不亮不行了呢。”我歎了口氣。
“砰”，沒等我出招，一把鋼刀就搶先擋住了對方劍的來路。
馬仔，這小子！
“老大，當年你教給我蕭劍閣內門劍法的時候，說這黏字訣就是死死黏住對方不放，甚至可以卸掉對方劍上的勁力。對吧？”
馬仔死死纏住對方的來勢，又靈活地還了幾刀。一邊砍一邊說話。
“是，但是那種勁要瞬發。避免陷入纏鬥。”
我給出建議。
“在黃沙道的這幾個月，我倒是想出一個好招配合這黏字訣。”
馬仔話音一落，隻看見黑暗中火星一閃。隨後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
他居然把對手的劍黏住，然後不知道用什麼邪門方法把對手的劍生生鋸斷了。
這小子，自小奇門遁甲的書真是一點都沒有白看。這八成跟那個竹筒一樣，都是他搗鼓出來的機關。
“幾位？還打不打了？”馬仔笑道，“你們的劍，來一個我鋸一個。”
幾個黑衣人相視一眼，縱身就要遁走。
“幾位大膽光臨我蕭劍閣的地方，還請借一步說話。”
是二叔，隨行三叔。還有一幹弟子。
“喝！”二叔身形一動，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拿。幾個黑衣人一同初見，二叔隻是一個側身。幾把長劍全部刺空。
不是用手格擋開的，也不是用快的身法閃躲開的。這明顯是一眼就看穿了對方所有的劍路。
長劍刺空來不及收回，一時間幾個人也陷入了硬直狀態。二叔把手一絞，空手居然把四把長劍鎖死。隨後一聲脆響。
“全……全斷了！”馬仔吃驚道。
這可不是馬仔那種不知是什麼的投機取巧的方法鋸斷的，是實實在在的勁力崩斷的。
看到這，我鬆了一口氣。不用太早暴露底牌了。
目前我隻有三樣的保命底牌，我還不想隨隨便便就用。
“閣下闖我蕭劍閣，就應該想到後果。今日就留下來吧。”三叔突然搶到二叔跟前，突然出手。
“老三，魯莽了！”二叔喝止住。
但是已經晚了，三叔雖然沒出手，但那幾個死士已經七竅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