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開了二叔書房的房門，恭恭敬敬地踏進門檻。
我二叔蕭勁，在武林上很有威名。據說蜀中的門派，沒幾個高手能打得過二叔。內武林的門派，也有一多半是因為我二叔的強勁實力。才選擇蕭劍閣作為代言門派。
二叔平時就呆在這間書房裏。書房裏放著史集和詩詞，還有傳奇演義小說。我偷看過不少，二叔也沒反對。那些演義上都說武林人士的書房裏會有很多的武功秘籍，至少二叔這裏不是這樣的。軒窗旁邊筆墨俱全，如果不是牆上懸掛著一把上好的七星龍淵劍，那這真應該是秀才的房間。
房間的陳設多年不變，至少十七年前。他把被父母遺棄的我抱進來的時候，這屋子就是這樣。十七年後，牆上原本懸掛著的叫做“鳴鳳”的劍已經成為我的佩劍，所以換成了七星龍淵。
他就是我的父親，雖然他對我客客氣氣，我對他恭恭敬敬。但是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沒有他，就沒有我。二叔不溫不火的性格也讓我如同一葉不係之船，每天活得都自由灑脫。但我也不是放蕩不羈的野馬，我規規矩矩。因為我不想給二叔麻煩。
正如他總是幫助我一樣。
“二叔……”我終於還是開了口，“三叔叫我輸掉比賽。讓蕭燃贏。”
“嗯……所以呢？你是怎麼認為的？”二叔和藹地看著我。
“我並不是來打這個小報告，來爭取什麼。我也知道門派現在周轉不流暢，也知道蕭燃是上頭蕭門主的親眷。”我一口氣把想說的話說完，“但是弟子認為分出高下，是對自己和對手的尊重。而且，蕭劍閣的天地實在太小了。這裏隻有每天比劃著的有架勢而沒有威力的劍招，以及欺負普通人去賭場的耀武揚威的弟子。我覺得我已經足夠了。”
我低下頭，二叔沒有說話。我認為他生氣了，畢竟我在說門派的壞話。
“弟子想做二叔那樣的人，弟子沒見過什麼英雄、大俠。但是二叔輕輕一劍可以平削碗口粗的小樹。二叔是我見過最強的人，弟子怎麼樣也得有二叔一半強。”我把頭俯在地上，誠惶誠恐。
“哈哈哈哈……”二叔不怒反笑。“這可是你真實所想？”
“肺腑之言，沒有半個字是虛的。”
“哈哈哈哈……好，很好。”二叔很高興地說，“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二叔從座位上起來，走到我的身邊。“我的實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達到。但是並非難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界上比二叔我強的人也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數的完的。”他放出若有若無的氣勢，威壓讓人心中一凜。“心有多大，天地自有多大。天地有多大，才能看到更多強者，自己才會變強。蕭冷啊，你的確長進了。”
“弟子愧不敢當。”
“想不想到蕭劍閣以外的世界去？”二叔溫和而又寬厚的笑容。我恍然間又想起了院子裏的高強，那片天空。以及每次提到我們蕭劍閣就談虎色變的普通人，外麵的人。我接觸的真心不多
我看著二叔，堅定地點了點頭。
出了書房，我才知道，馬仔回來了。
“老大。”馬仔等在書房門口，見我出來。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
“你接任務去了一趟黃沙道，聽說那邊馬賊猖狂。感覺怎麼樣？”我寒暄
“老大你還不知道我馬子成的本事，一群連階位都沒有的烏合之眾。還不是見一個砍一個？這回若不是趕上比劍大會，我特意回來看老大的風采。這番我還不樂意回來呢。”
馬仔一如既往的豪爽，我也頓時覺得胸口舒暢。
“好，今日暫且不提比劍大會的事。既然你回來了，老大我且與你接風。別的事慢慢再談。”
醉仙樓，其實我們蜀中這點地方不大。其他特大的城池，據說像我們蕭劍閣一樣的門派就不下六七個。而我們這裏到現在還是蕭劍閣一家獨大。說起來像是井底之蛙一樣，對於外麵的太多事。我臉都沒有見過。
“老大”，馬仔喝下第一杯酒，就問了我一個特別有難度的問題。“這一路是我第一次出閣這麼遠，一路上饑荒的，逃難的。那些人真是要多慘有多慘，可是碰上的許多門派弟子。雖然不至於欺壓百姓，但是也不乏庸碌之輩。對平民漠視，毫無幫助。馬仔我一個人實在管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