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心悅心平氣和地說:“我以為你會比較擔心我姐姐留下的日記呢。”
說著,柯心悅從包裏取出姐姐那本日記,在沈洋麵前晃了一下,說:“真的不關心裏麵寫了什麼?有沒有提到你?姐姐的記錄可是很詳細的。”
沈洋盯著柯心悅,從裏麵看到了她的決心,沉默了片刻,說:“如果我的回答讓你滿意了,你保證當場把本子交給我?”
柯心悅毫不猶豫地回答:“當場交給你。”
沈洋低下頭,考慮了一會兒,說:“好吧,我同意。不過咱們說話得小聲兒點,別讓家裏人聽見。”
說著,沈洋身體向前湊近了一些,說:“你問吧。”
柯心悅剛想開口問話,沈洋手臂一伸,一下子搶過了柯心悅手中的日記本。然後迅速地向後跳開,從桌上拿起打火機,用手護著火,將日記本點燃了。柯心悅起初還試圖從沈洋手中奪回日記本,但沒成功,很快就放棄了。
沈洋看著日記本在冒了一陣較重的煙霧後,很快火焰變得明亮起來。他一邊注意地觀察著柯心悅的反應,一邊得意地笑起來,說:“柯心悅,你以為我是傻瓜?”
柯心悅麵無表情地盯著那本燒起來的日記本,它在沈洋手裏燃燒著,已經燙得拿不住,沈洋將它扔在腳下,仍然防備著柯心悅上前搶奪。柯心悅心裏越發了然,沈洋如此急切地想毀掉這本日記,隻能說明在這個問題上,他實在是感到心虛。
他們看著日記本全部燒完,隻剩一點兒仍然成形的碳化後的紙頁,還在嫋嫋地冒著一點煙霧,沈洋又恢複了從前的從容,拍了拍手,一付誌得意滿的模樣。
柯心悅點點頭,小聲說:“我知道了,姐姐真的是你殺死的。”
沈洋似乎有點兒得意忘形,湊到離柯心悅很近的地方,壓低了聲音,笑著說:“你姐姐實在太會糾纏人了,這不怪我,隻怪她自己鑽牛角尖。要不是她用那種招數來逼我,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了。”
柯心悅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姐姐隻想她的孩子有個父親,你就是不想跟她結婚,可以象你對其他女人一樣,從她生活裏消失就好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真的就那麼忍心把她的手腕割開,讓她的血都流光?”
“手腕可是她自己割的,我到的時候,她的血已經流得差不多了,沒什麼救了。我隻是開了一下煤氣,幫她早點兒解脫罷了。”沈洋說著,忽然暖味地一笑,“你得感謝我,要不然你怎麼能認識我,體驗到那麼動人心魄的愛情呢?”
柯心悅低聲說:“其實,我這裏還有姐姐的另一樣東西。”
沈洋微微一怔:“什麼?”
柯心悅伸手打開包,極快速地從裏麵取出那個瓶子,麻利地打開瓶蓋,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沈洋臉上潑去!
隨著沈洋臉上冒起的一股濃煙,一聲淒厲的慘叫,從沈洋的喉嚨中衝出。他抱著自己的頭倒在地上,開始痛苦地翻滾,嘴裏含糊不清地咒罵著,哭喊著,哀求著……他的父母聽到動靜,從裏麵衝出來,看到這個場麵,都嚇呆了。
柯心悅心裏象是燃起了一團火,她尖聲笑著,又拿出那把鋒利的剪刀,衝到正在痛苦翻滾的沈洋麵前,一刀一刀,懷著複仇的無比快感,凶猛地刺下去,刺下去……
“這一下是為姐姐,這一下是為我,這一下是為其他每一個女人……”
鮮血不僅染紅了慘呼不止的沈洋的身體,也染紅了柯心悅的衣袖。然而她毫無畏懼,內心被透明的快樂充滿了。看到麵前的沈洋象一頭受傷的動物一樣,在地上翻滾掙紮,鮮紅的顏色彌漫了柯心悅的視線,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姐姐的麵孔。而這一次,柯心悅分明看到,在一片模糊的鮮紅中,姐姐舒暢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