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回錦城的路上,我救了他,楊逸風。
那一次我見到他時,他竟然如此的狼狽。身上、額頭上都有傷。額頭上的傷勢尤為嚴重,紅色的液體一滴滴的流下來。
我動了惻隱之心,做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決定,我要救他。
回來的路上,我對自己說,是因為他是子矜在乎的人,才會救他,因為我要子矜為了背棄我而付出代價,所以才救他。
回到裘府,當大夫說他受傷很重時,我竟會為他擔心。雖然當時我沒意識到這一點。
後來,他醒了,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清澈,單純的不含一絲雜質。
他對我笑了一下,問道“是你救了我?”
那是怎樣的笑容?真誠的、溫暖的、幹淨的笑容,仿佛春風拂過,暖人心田。
忽然間,我有些明白了,子矜看重他的原因。
與他越是接觸,越是發現他真的是個簡單的人,隻要有一架琴就會開心的笑。
和他相處,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快樂。
與那些表麵尊稱我一聲‘小姐’,暗地裏卻巴不得我失寵,暗算我詆毀我的小人完全不同。
在他的麵前我不必偽裝自己,不必害怕他會抓住我的弱點給我致命的一擊。
在他麵前,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人,一個平凡的少女。一個開心了就笑,難過了就哭的女子。
可當我意識到他逐漸占據我的心時,我害怕了。
因為他本來是我的一顆棋子,一顆用來報複子矜的棋子。
我壓抑住自己的感情,漠視他溫暖、真誠的笑容。
我開始躲著他,可是看到他受傷的表情,看到他孤獨的身影,我的心動搖了。
為什麼會這樣?原本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為何會出現這種意外?
每當我想去看看他時,我要有怎樣的毅力,下多大的狠心才能壓製住這份想念?
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
心為什麼這麼痛?
有時常常會想,如果沒有遇見子矜就好了,沒有遇到她,也許我會乖乖當個認命的女兒去嫁給那個風流成性的馬公子,這樣也許會難過,也許隻是過著一個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的生活。但,至少不會像這樣每天心痛如刀絞,每天在報複與感情之間徘徊。
如果沒有遇見子矜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會遇見他,也就不會喜歡上他。
也許,這就是上天對我去報複一個人,記恨一個人的懲罰。
而他,就是我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