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迅速蔓延開來,我強忍住推開他的衝動,深知這是個男權社會,女子向來沒有地位,何況如今我還頂著個紅杏出牆的罪名。
慕赫由開始時蠻不講理的嘶咬到現在放低動作溫柔的允啃,每一步變化都讓我覺得不真實。我溺在他微閉的眉眼裏,幾欲沉淪。
可是不該啊,這個狐狸是多麼少年老成,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深沉而又小心,其城府又何止是我能比擬的。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我,我早已癱軟在他懷裏,他半抱著我神情曖昧,我恍惚不明所以,餘光忽瞥見躲在暗處的翠香,這才回過神來。
如同當頭潑下一盆冷水,讓我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間都回來了。剛才那一幕原來不過是做給旁人看的罷了,可我在期待什麼呢?難道還期待他是真心吻我不成?在明知我已不是藍悠的情況下吻我?
我輕輕推開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看戲的人已走,殿下不必再做足戲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沒有在乎我滿是嘲諷的語氣,雲淡風輕,仿佛自己並無做出任何不妥之事。
“藍悠。”
慕赫又走近我,我警惕看著他,他伸手拖到我身後的青石桌上,將我整個人都圈了起來,他笑起來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所謂皮笑肉不笑,說的就是現在的慕赫。
“我問的是你,不是這個身體。”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我,目光間是我全然陌生的冷凝。
很奇怪,這個男人用這樣的目光看我觀察我,我卻一點也不覺得他委瑣。
我一口咬定:“我現在用她的身體,就是她這個人,殿下莫要再相逼了。”
他看了我許久,才緩緩道:“罷了,我就信你這一次鬼話。你要記住自己今日所說,日後隻為我一人做事,若違背誓言,我定不會讓你好過。”
多時下來,隻有在這一刻是我最輕鬆的一刻。因為我賭贏了,為自己贏得了一線生的機會。至少目前看來,我有十一殿下這個庇護,暫時是安全的。
他走的時候深深看我的那眼,包含著太多意思,我有些迷茫,忽然間便覺得自己當時的猜測都是錯誤的,藍悠和這個十一殿下之間的糾葛,似乎並沒有我想的那般簡單。
如今在慕赫麵前我已沒有任何秘密,蒼白如白紙,而他在我麵前卻是五顏六色讓人分辨不清。我已交出了自己的底牌,他卻七定神閑的步步為營。
好一個狐狸一般狡猾的十一殿下。
我不敢再毫無防備的麵對翠香,她對我也開始刻意疏遠。很多次我都覺得她正坐在暗處觀察我,這讓我越加驚悚。
我再不能讓這樣一個人留在我身邊,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禍害。但是如何擺脫翠香成了我現在最大的難題。還沒解決這道難題,另一道難題就接踵而來。
那便是據說是慕赫已然指魂的未婚妻子夏嫣然的到來。
那日剛過晚飯,翠香就慌慌張張的跑來告訴我十一殿下的未婚妻來了。起初我並未在意,可見到夏嫣然本人之後我才恍然大悟為何翠香會這樣如臨大敵,這個夏嫣然並不像她的名字這般淑女矜持,相反,她竟是個有些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
據聞她爹是當朝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所以她平日裏更加囂張跋扈,有恃無恐,連皇帝都對她十分疼愛,更是沒人敢忤逆她對她說一個不字。
夏嫣然進了屋便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勢,自發坐上上座冷眼盯著我瞧。
“你就是那個跟九哥哥成了親卻在暗地裏與十一哥哥私通的藍悠?”
我額頭冒出一絲冷汗來,不曾想在這裏我竟還是個名人,是個人都知道藍悠,更知道她周旋在兩兄弟之間。
“我是藍悠。”我輕答,毫無懼色。
夏嫣然起身打量了我片刻,忽的狠狠的扇了我一耳光,如果不是我警覺躲的快,恐怕要被她扇的腦震蕩不可。
“好你個賤人,竟敢勾引我十一哥哥,你知不知道他早已指婚,竟然還這般不知廉恥,堂而惶之的住進了十一哥哥的府院,你還知不知羞。”
我捂著被她痛打的臉,一絲黑暗的報複從心底升起,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樣,想打人就打人,連吭都不吭一聲。
我抬頭看她,不卑不吭:“我也不想待在這裏,若非殿下執意強留,我定然已經離去。夏小姐若能幫助我離開這裏,我感激不盡。”
看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心裏快意的樂開了花。恐怕沒有哪一個女人受的了聽到自己的情敵在自己麵前說自己愛的人強留自己的事實吧。
我並非好鬥之人,但若有人認為我軟弱無能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我做人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