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廁所在哪裏?
我獨自一人走在空蕩的大街上焦急的尋著廁所,哎,反正沒人,就地解決吧。
於是……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好痛快啊。
不對,誒?身下的被褥怎麼是濕的?我頓時清醒過來。
啊?不會吧,我又尿床了,嗚嗚嗚,這可怎麼辦,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尿床了,被師父發現肯定又要被笑話。
我悄悄的從床上爬起來,趁著照進屋裏的月色,我躡手躡腳的把被褥換下來,打算抱到院子裏晾一晾,這樣說不定等明天早晨就幹了呢。這樣師父就發現不了了。
哈哈,聰明如我,說做就做。
悄悄的抱起被我尿濕的被褥走到院子裏,咦?有人躺在院子裏,嚇了我一跳。
我把濕濕的被褥放下,用手拍打著他的臉:“喂,醒醒,你誰啊?怎麼睡在這裏?”
這個人像是死了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當我正打算給他重重的一腳時,才發現他身下都是血,都是血。
沒辦法,隻能把師父叫來,雖然這樣尿床一事又要被師父發現,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曵兒,再去拿熱水來”師父一邊吩咐我一邊替這位陌生男子處理著身上的傷口。
看來他傷的不輕,這已經是第四盆熱水了。
我不知師父的醫術到底有多高,隻知被師父救治過的,沒有死過一人。
但人無完人,師父那張臉長的是極其的醜陋,滿臉的黑痣不說,隻看見他一嘴的黃牙便讓人覺得惡心,這當然是不了解他的人這樣認為。
我作為師父唯一的弟子,當然不會嫌棄他老人家長得醜。因為我知道師父醜陋的皮囊下是一顆善良的心。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我在頭疼欲裂中醒來,便看見一張滿臉黑痣,一嘴黃牙的人衝著我微微一笑,但微笑後藏著的是悲傷。
頭疼的讓我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家住何處,同樣忘記了他微笑後藏著的悲傷,大腦一片空白。師父說:“別怕,以後你就跟著我,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從此我便成了師父的徒弟,師父給我取了名字叫曵兒。
師父告訴我,他是在去山上采藥的途中遇見昏迷的我,我遍體鱗傷,身無完膚,像是被人毒打後扔到了山上。
由於我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把我打成那樣,又把我扔到了山上,我也沒有辦法報仇雪恨,這一直是我心裏的一個痛,差點被人打死,但又不知仇人是誰,嗬,多可笑。
但這樣也好,就像師父說的那樣:“沒有了那麼多的恩恩怨怨,隻陪著師父逍遙自在。”
跟隨師父已經大半年了,師父話不多,每次都是他在房間擺弄他的草藥,除了偶爾的上山采藥,很少看見師父出家門。
有時我會暗自慶幸,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山,山中又有那麼多條路,我偏偏被扔在了很少出門的師父上山采藥的路上。這會不會是一種緣分呢。
師父是個怪人,我看不出師父的年齡,也看不出師父的喜怒。
師父從來不在我的麵前洗臉,有一次早晨我慌慌張張的闖進師父房間要告訴師父我找到了一種新藥材時,正好看見師父在洗臉,一襲白色裏衣,身材欣長,從來沒想到師父身材這麼好,還在我沉浸在花癡狀態中時,師父猛的轉過身去,背對著我說:“出去!”
短短兩個字,鏗鏘有力,聲音沙啞,好像是強壓著內心的憤怒,我隱隱感到害怕,這是師父第一次在我麵前動怒,我忘記了要告訴師父新藥材的事情,怯怯的退出師父的房間。
我不知師父為何發怒,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貿然闖入師父房間了。
“曵兒,曵兒,又去哪裏神遊了?”一張滿臉黑痣的臉在眼前放大。
“啊,嗯,我就是想這個人是不是也同我一樣是被仇人毒打成這樣的,你說呢師父”雖然每天麵對師父醜陋的臉,但是像這樣突然出現在眼前還是被嚇了一跳。
“好好看著他,估計到不了天明他就會醒來。”師父邊說邊打著哈欠回他房間睡覺去了。
哼,自己睡覺去了,讓我看著他,不公平!
哎,不公平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他是師父!
“子萱,不要走,不要走。”好好的覺被這幾句癡語吵醒,這是誰在我耳邊吵吵!
呀,對了,師父囑咐我照看著昨晚那個受傷的人呢,我努力睜開雙眼,原來我趴在床邊睡著了,這位傷者正在咿咿自語,我胡亂摸了摸嘴邊的哈喇子,飛快的把師父找來。
“曵兒,去取銀針。”
師父給他施了兩針他便睜開了眼睛。
一雙烏黑的眸子,裏麵裝了深仇大恨,好像怒火要隨時燃起來一樣。仔細端詳其實這個人長得還不錯,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隻是…隻是那一雙眼睛太嚇人。
師父站起來,踱步到窗邊,冷冷的問:“公子貴姓?”
“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