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麵目空一切囂張跋扈的男人在烈火中變得歇斯底裏醜態畢露,孟小言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爆炸繼續著,火焰伴隨著鋼筋混凝土的碎塊席卷那個男人的同時,也無差別的撲了過來。孟小言感受著灼人的熱浪以及全身各處傳來的劇痛,嘴角的笑容卻更大了,在鮮血和火焰中仿佛綻放了一朵妖異的死亡之花。
“老天爺啊,如果還有來世,就讓我做個米蟲吧,有酒喝有肉吃,有帥哥看有錢混遍全世界,要求真的不高啊,嗬嗬嗬……”
靜寂和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孟小言的意識慢慢清晰起來,隻覺得喉間如火灼燒般疼痛。
“莫非我還活著?隻是吸入太多火焰所以灼傷了喉嚨?”這是孟小言的第一反應。
可是不對啊,那種身體被撕裂的劇痛仿佛烙入了靈魂深處,至今還衝擊著自己的神經。孟小言慢慢睜開雙眼,眼前依舊一片黑暗,想努力感受一下身體的機能,卻發現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
“莫非?我靠靠靠,莫非真的投胎了?”孟小言瞬間腦洞大開,“難道孟婆她老人家是我的太太太太太奶奶,故意不給我湯喝?嗬嗬嗬,一定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控訴,把我投到一個有錢人家當米蟲了,哈哈哈哈……”
大腦有些興奮的孟小言最終抵不過身體的無力感,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然後……然後她做了個奇怪又冗長的夢……
再次醒來,眼睛已經看到了一點朦朧的光,喉間的灼痛減輕了不少,身體也能動了,雖然還是虛弱無力。
借著這點兒朦朧的微光,孟小言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躺在地上的小身板兒,不由得滿腔的哀怨,要不是實在沒力氣,她當場就要跳起來大罵老天了。
為什麼?為什麼?當個米蟲的願望就那麼難麼?老天爺你跟我有仇啊?不帶這麼玩兒的吧!
是的,孟小言清楚的明白自己穿了,而且穿到一個孤苦伶仃的小丫頭身上!其身世比起前世的自己還要悲慘,否則也不會小小年紀就選擇上吊自殺了。更慘的是連上吊都找不到繩子,幾根破布接起來連這麼瘦弱的身體都承受不住,所以才能在關鍵時刻斷了開來,所以自己才能乘虛而入。
孟小言撇撇嘴,她才不想這麼乘虛而入呢,前世已經經曆太多的苦難,幹嘛還要過一次更加苦難的人生呢。想著想著,孟小言隻能歎氣,別人穿越得再慘,好歹有個家吧,好歹有個惡毒的繼母和姐姐可以鬥吧。可我呢?孟小言真想就這麼躺著讓這個身體繼續死掉算了。
在死掉還是繼續活下去的激烈腦部鬥爭中,天空慢慢的放亮了,孟小言依舊躺在地上,目光閃爍不定,直到屋外“吱嘎……”的開門聲打破了沉靜。
孟小言聽著院門被打開,幾輛推車軲轆發出“吱咯吱咯”的聲音進了院子,然後是紛亂的腳步聲和木桶碰撞到一起的悶響聲。
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公主,您的飯菜放在台階上了。”
另一個略為尖利的聲音不屑的哼了一聲:“什麼公主,比我們還不如,還每天拿什麼破架子。”
第一個聲音輕輕勸道:“算了,都不容易。”
兩個聲音繼續嘀嘀咕咕的說著,隨著車輪的聲音漸漸遠了。隻聽院門被關上,然後是門閥“哐當”一聲,整個院子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居然連鳥叫蟲鳴都沒有。
孟小言的眼光終於堅定起來,不管怎樣先把飯吃了再說,吃了飯才有力氣去想那些要死要活的問題。她努力撐起上半身先坐了起來,靠著旁邊的桌腿緩了一會兒,再又雙手扶著桌腿用力撐起身體變成跪著的姿勢,再歇一會兒後才雙腿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還得靠著雙手死死撐住桌麵才終於支持住。
天啦,是有多久沒有這樣弱爆的感覺了,那次在國境邊界中了三槍滾落懸崖也沒虛成這樣吧。不管了,好歹先補充點兒能量。
孟小言扶著桌子一步跨到門邊,迅速扶住門框不讓自己倒下,再推開門看向門外台階上的一個大碗。幾根沒有油星子的青菜焉兒不拉幾的搭在小半碗糙米飯上,若是以前的她看都不會看上一眼。可現在,簡直是久旱遇甘霖啊,孟小言幾乎是撲了上去,幾口就把這些東西塞進口中,顧不得喉嚨傳來的不適,逼著自己吞咽下去,然後盤膝坐下,按照前世的法則調整呼吸,運行內力。雖然這個身體極度虛弱而且從未有過鍛煉,但功法依然產生了一定的效果,力量感慢慢的恢複了,饑餓感也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