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麵上升起的霧氣漸漸散去,一隻小舟泛於江中。
遠遠看去,舟上一個婀娜的身影,在霧中時隱時現。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悠悠歌聲滌蕩在江麵上,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少女特有的甜美。
詞曲中的哀婉幽怨在少女的口中成了俏皮與期盼,令人不禁又是歎息又是好笑。這樣的女子,十之八九沒嚐過情愛,自是唱不出其中的寸斷柔腸。
舟緩緩靠近岸邊,隻見一紫衣女子從舟上跳下,輕盈的身子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妙曼,經過之人都忍不住回頭觀望,細細打量起那女子。
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正值豆蔻年華,白淨的臉蛋上一雙波光灩瀲的水眸,精巧的鼻尖下朱唇微微翹起,拉開一道彎彎的弧線,潔白的齒貝露出,清麗卻不失可愛,麵頰上的梨渦更顯出她古靈精怪的性子。
少女每行一步,便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清脆悅耳,讓人聽後身心都情不自禁地愉悅起來。
誰家的孩子,生得這般好看!駐足相望的路人皆不由猜測。
而這個少女,正是獨自出行的洛煙。
此時的洛煙,正東走西顧,一路隨心所欲,眼中的神情透露出她的興奮。
“原來這就是容州啊……”她喃喃道,一國之都,果然要比家鄉繁華許多。
來來往往的路人皆是錦衣華袍,飛揚的神采中寫滿了幸福與滿足。
不同於家鄉的山清水秀,容州別有一番風味,特別是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忙忙碌碌的身影,這在家鄉是絕對看不到的。
蘇湖,像是一個慵懶的夢,生活在那就猶如沉睡在一個美夢中,閑適而寧淡,看上去永遠是那般與世無爭。
沉迷之中不小心與迎麵而來的人相撞,洛煙一時來不及躲避,身子一斜險險地從對方身旁擦過。
感覺到腳上傳來的陣陣疼痛,洛煙微微蹙眉,多久沒受傷了,這一次崴腳竟覺得自己變得嬌氣起來。
“姑娘,沒事吧!”肇事者問道。
洛煙負氣地抬起頭,狠狠瞪了一眼那人。
那玄衣男子嘴角原噙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卻在遇到洛煙的視線時,微微一愣。
黝黑的眸子透著一股靈動,少女身上淡淡的香甜,像是……上好的玫瑰糕的味道。
男子嘴角不由揚起,落在洛煙身上的目光漸漸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洛煙眯起眼,對付這一類登徒子她可是很有一手。
“公子,好看麼?”洛煙放軟身段,向男子靠來。
男子含笑道:“自然是——”
話未完,手掌猛地一翻,指尖赫然夾著一枚銀針。
“姑娘好功夫。”男子讚道。
洛煙麵色微沉,冷笑:“自是不及公子。”
男子哈哈一笑,將銀針小心收入懷中的一個荷包裏,道:“姑娘贈送之物,在下便收下了!”
說罷,不等洛煙反應過來,便大笑著離去。
洛煙跺了跺腳,惱怒地哼道:“哪來的無恥之徒!”
說著,也自顧自轉身,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