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了。”紀芙茵的臉上也有幾分無奈,“你也看見了,這次是有人擺明了要讓整個紀家下地獄,怎麼還會那麼好心,給帝君冷靜下來的時間?我們越早見到帝君,別人在背後動手腳的機會也就越小。”
“就算是帝君現在還在氣頭上,可我也實在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母親他們在牢獄當中受苦,拖得越久,危險就越大,趙洛之他可不是會好心等我們一切都準備完全了再動手。”
顧含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料之中的神情,苦笑著搖搖頭,“竟然又是他,罷了,既然你執意要進宮,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到時候如果父皇他刻意為難你,我多少也是可以幫到你一些的,你打算什麼時候進宮去?”
“就現在。”紀芙茵目光微微一凜,手掌不自禁地攥緊了。
這一次紀家的劫難,可是非比尋常,自己這一次進宮,如果處理的不夠得當,那自己的求情對於還在牢獄當中的他們來說,就會是相當於一枚催命符了……
皇宮,棲鳳宮內。
此刻的何皇後正捧著一隻果盤,滿臉嬌怯溫柔地走到了帝君身邊,柔聲開了口:“帝君,臣妾為您拿了些愛吃的果子來,帝君今天一早沒什麼胃口,可不要為了那些亂臣賊子的事情,把自己的龍體給氣壞了。”
無疑,何皇後口中的亂臣賊子,指的就是紀家的人。
紀家人一起被下了獄,高興的人除了趙洛之之外,何皇後也是欣喜非常,要不是在帝君的麵前不好表現的太過高興,現在的她真想放聲大笑一番。
雖然現在紀芙茵還沒有同紀家人一起,被關進牢裏,可就算是有太子護著她,又能護得了多久呢?等到欺君叛亂的罪名一定下來,她這個太子妃也是一定會受到連累的,到時候——
何皇後的眼底情不自禁地透出了一抹笑意,到時候,紀芙茵運氣再好,就算能逃過一死,這太子妃的位子也是坐不下去了的,等到那時候,隻要自己多吹吹枕頭風,自己的嫡妹何阮阮,難道還愁當不成太子妃?
帝君向來寵愛何皇後,聽見她安撫自己,臉色多少有了些緩和,可就在這個時候,隻見有宮人快步進來報:“啟稟帝君,啟稟皇後娘娘,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求見。”
帝君的臉色頓時在一瞬間黑了下來,抬手就將那果盤打翻在地,削好的果子摔了個亂七八糟,“逆子!背著朕袒護反賊女兒也就罷了,朕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同他計較,現在竟然還敢跑到朕的麵前來!讓他們滾回去!”
“帝君不要生氣,您把身子氣壞了,心疼的可是臣妾。”何皇後輕撫著帝君的後背,眼珠輕輕一轉,她料想到,現在紀芙茵二人來,為的必定是要給紀家求情一事,帝君向來疼愛太子,萬一被那兩個人給說動了……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在這種時候,要是慫恿帝君趕走他們兩個人,等到帝君火氣一消,他們照樣還是可以過來,倒不如……何皇後的眼底劃過一抹冷笑,倒不如趁著自己也在,徹底讓他們斷絕了求情的念頭!
“帝君,臣妾倒是覺得,您應該見一下他們兩個。別的不說,太子可是您的兒子,為了這種事就傷到了父子之間的感情,實在是不劃算的。”何皇後勸道,“更何況太子是個明事理的人,帝君你把道理一一給他講了,他怎麼可能還會執迷不悟呢?”
正在氣頭上的帝君, 原本是鐵了心不想要再見到跟紀家有關的人了,但是何皇後這麼一說,又想到自己失而複得的這個最心愛的兒子,帝君還是有些心軟了,對一旁手足無措的宮人微微頜首,示意道:“讓他們進來吧。”
一進到棲鳳宮的正殿,紀芙茵頓時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縈繞在了自己周圍,以往見到自己都還算是神色可親的帝君,現在卻生硬地板著一張臉,嘴緊緊地抿在一處。
紀芙茵恭敬跪下,對帝君畢恭畢敬地行了大禮,“臣妾參見帝君。”
帝君抬眼,默不作聲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太子,朕不是已經命人,把紀家所有的人都給押入大牢了麼?”
“父皇,兒臣並沒有要忤逆父皇的意思,隻是父皇請聽兒臣一句,兒臣堅信,嶽丈他是被冤枉的!”
“可笑!”帝君突然之間就動了怒,“你的意思是在說,是朕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了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