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逸直了直身子,似是漫不經心地問向身旁隨從,“方才你們可注意到什麼了?”

隨從均是一怔,神態間略有些茫然,“回殿下,屬下不曾看見什麼。”

趙寒逸笑笑,不再言語什麼。

那玉佩他是認得的,隻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會有見到這玉佩的一天,更加沒想到,自己那原本以為是死了的四皇兄,現如今竟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如果母妃在天之靈可以知道這件事,心裏必定會寬慰許多吧。趙寒逸輕歎一聲,有些寥落地撫了撫袖擺,繼續麵色淡然地向前走去。

一夜安然度過,豈料第二日,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便傳到了翠紋宮。

日日收著紀芙茵的好處,綿兒也算是有所回報,在這宮裏頭一有什麼能夠打聽到的風吹草動,即刻便會通知到紀芙茵的耳中。

尤其是今天這件事還同紀芙茵多少有關,綿兒自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以消息換銀子的好機會。

見綿兒那神色,紀芙茵便知道她又有什麼話要講了,果真,在為自己沏好一杯茶後,綿兒開口道:“紀二小姐,往後顧公子再想要進來,怕是難了。”

“怎麼?”紀芙茵眉頭微蹙。

“宮中下了禁令,再往後除了皇子,其餘成年男子,不論宮中是否有親眷,一律不得擅自入內探望。”

綿兒說道:“奴婢打聽過了,若是想要入內探望,也不是不成的,隻是需得提前由皇後批準,若是未經皇後批準,擅自進入之人,一縷處以重刑。”

“怎麼會這樣?”紀芙茵皺緊了眉,“帝君怎麼會突然頒布這樣一道指令?”

後宮之事,應當是由皇後來處理才是,可近些日子後宮當中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嚴重到需要由帝君頒布禁令之事,帝君又怎麼會突然下了這樣一道禁令?

綿兒壓低了聲響,“奴婢聽說,是皇後娘娘昨兒晚上求見了帝君,說是後宮之中,若是時常有陌生男子進入,早晚都難免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紀芙茵的唇角挑起一絲冷笑,近些日子,若說時常進宮之男子,恐怕就隻有顧含謙一人了吧。

顧含謙每每來到宮中,也不曾與什麼宮內女眷有過交流,皇後為何會突然如此拐彎抹角的對帝君參上這一本,想想也不難清楚原因。

“若是這樣,顧公子豈不是就不能來探望你了麼?”馮朝朝麵色不悅道,“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出來了這樣一道禁令?”

紀芙茵嗤笑一聲,臉上一絲惱怒過後,神色又恢複如常。

“禁就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咱們兩個又不是要一輩子都被困在這深宮,最晚再過個把月,也就能夠回去了的。”

“綿兒,這次帝君雖然是下了不得成年男子入宮的禁令,可是卻沒有禁止書信來往的吧?”

綿兒點點頭,“回紀二小姐,這個倒是不曾的,尤其是紀二小姐並不能算是宮中之人,規矩在您這兒,本來也就沒那麼嚴格的。”

“那便好。”紀芙茵緩緩地鬆了口氣,她還沒來得及讓顧含謙轉告沅千伊,讓他想法子進宮,為趙寒逸診治的事情。

若是因為禁令而耽擱了,已經將趙寒逸視作友人的她,怕是內疚很長一陣子。

禁令很快也傳到了將軍府的耳中,顧含謙自然也不難明白其中用意,在接到芙茵的信件勸慰之後,心情才算是稍稍平複了一些。

芙茵在信中提到,禁令一出,趙寒逸即刻便找到了她,言辭懇切,聲稱若是在宮中遇到了什麼麻煩,他定會竭盡全力保住她的安危。

對趙寒逸此人,顧含謙也是十分了解的,有了他的承諾,就算憑他一己之力保不下芙茵,若是真出了什麼問題,也一定會想法子告知自己的。

在那信送出的第二日,一個身形修長,樣貌平庸的宮女便來到了翠紋宮,一進來,那宮女便對紀芙茵草草行了一禮,“紀二小姐,奴婢是十三皇子派來的人。”

紀芙茵眉梢一挑,險些將手裏的茶抖出來,麵色有些說不出的怪異,像是在強忍著笑一般。

將綿兒那四人打發了出去,紀芙茵一下子笑了出來。

那宮女的臉上即刻便露出了惱怒神情,大咧咧地在旁邊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坐姿全然沒有了先前的謙卑恭順,眼梢一挑,一開口便將馮朝朝給嚇了一跳。

“你倒是笑得自在!”

這聲音聽起來,怎麼突然就從一嬌弱女子,變成了清朗男音?

馮朝朝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宮女,一旁的莫欺卻已經歡天喜地的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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