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如也讓莫離在暗處盯著吧,莫離的身手女兒是見過的,當真比咱們府裏那些個尋常侍衛強了不知道多少。”紀芙茵說道。
“也好,既然沅神醫說,那個人是日日都要下毒的,今天想必也不會例外,我們暗處多一個人,就能多一份保障。”
紀夫人點點頭,應了女兒的話,又仔細叮嚀了幾句,這才離開了房間。
入夜,約莫到了巳時,青梅輕聲提醒道:“小姐,宋姑姑去廚房取小姐的燕窩了。”
紀芙茵點點頭,“耐心等著吧,把我的箜篌取出來。”
落玉聞言,立即將天音琴抱了來,笑道:“小姐最近技藝越發精湛了,奴婢有時候聽小姐彈這箜篌,竟像是要聽呆了似的呢。”
紀芙茵笑笑,抱過箜篌,指尖輕挑,頓時一聲清脆樂聲便自指尖下蔓延了開來。
房間裏燃了熏香,紀芙茵闔上眼,凝息靜氣,將心念神似融入這琴音當中,隻盼今日計劃可以一舉成功……
奏了約莫兩刻鍾的時間,立即有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將紀芙茵的琴音生生打斷。
“二小姐,奴婢聽說莫小哥他們抓住了前些日子給夫人投毒的人,現如今正在老爺房裏審著呢!”
紀芙茵的唇角不著痕跡地挑起,“可知道那人是誰?”
“這……”小丫鬟遲疑了一下,“奴婢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敲的也不怎麼仔細,隻是看那人的打扮竟像是……大小姐。”
“大姐?這倒是有趣了。”紀芙茵擱下箜篌,攏了攏鬢發,起身便向紀雲豪的房間走去。
走得近了,還不等進門,便聽到了一陣陣的哭聲,紀芙茵笑了笑,隨即示意丫鬟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紀雲豪夫婦都在,周姨娘同翠姨娘也大氣不敢出地坐在一旁,紀雲天同兩位嫡小姐也坐在一處,各自均是神色複雜地看著跪在地上嚶嚶哭泣的紀妃茵。
見她進來,紀雲豪臉上的僵冷才算是融化了不少。
“芙兒,你的身體還沒恢複,怎麼就過來了?”
“女兒方才聽說,想要下毒毒害我同母親的凶手被抓住了,女兒一時忍不住那氣便來了,爹爹不必擔心,沅神醫已經說過女兒沒事了。”
紀芙茵衝紀雲豪盈盈一拜,又神情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那人呢?在哪裏?”
“那孽畜不就在地上跪著麼!”紀雲豪又是暴怒一聲,憤怒的眼睛瞪向跪在地上的紀妃茵,“你竟還有有臉哭!”
“我沒有!爹爹!女兒真的沒有啊!”紀妃茵哭得早已經花容失色,身子抖成了一團。
紀雲天歎息一聲,平日裏他待紀妃茵也很是心疼,也覺得這大妹妹溫柔嫻雅,得體懂事,怎的竟就做出了投毒毒害主母嫡妹這種事呢?
“大妹妹,你就莫要再強辯了,快快認個錯吧。”
“我沒有錯,為何要認錯?!”紀妃茵猛地抬起頭,指尖狠狠地對準紀芙茵,“一定是她,是她冤枉我,是她設計來陷害我的!”
“胡鬧!”紀夫人低喝一聲,“你口口聲聲說是芙兒陷害你,難不成是她想要毒死我這個親娘?!你如此胡言亂語,可有證據不成?!”
“證據,證據……就是他!”
眾人順著紀妃茵所指之處望去,站在那裏的正是生了一雙金瞳的莫離。
“他是二妹妹的人,他一人之言,大家要如何相信?!誰知道會不會是聽了二妹妹的話,才來這樣汙蔑我!”
紀妃茵指尖顫抖著,反駁的言語實則沒幾分底氣,她拚命的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可不管她怎麼回想,中間的記憶都有一段是空白的。
等那段空白過去之後,什麼都不知道的她,竟然手中攥著一包毒藥出現在長廊上,還正要往紀芙茵的燕窩裏麵加進去,等她猛地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被人給抓了個正著……
紀芙茵轉過身,滿麵驚愕,似是有萬般不敢相信。
“姐姐,要下毒害母親和我的人,竟會是你!?”
“紀芙茵!”紀妃茵恨恨咬牙,“你以為你這種蹩腳的栽贓陷害,就能躲得過其他人的眼睛嗎?我何時對你下過毒?!若我對你下了毒,為何你現在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這,自然是因為落玉她們發現我中了毒,立即便將沅神醫請了來。”紀芙茵看向一旁的莫離同宋姑姑,“莫離,姑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你們看錯了?!”
“小姐,奴婢是上了年紀,可奴婢還沒有到老糊塗的地步呀,今日大小姐,的的確確是打算在小姐的燕窩裏麵下毒的!”
“今日奴婢像往常一樣去端小姐睡前吃的燕窩,到了走廊岔路口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另一側有奇怪的動靜,奴婢就轉頭去看,誰曾想,大小姐竟一早躲在那裏,就等著奴婢轉身的時候,將那毒藥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