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巨響,小梨的房門被一名仆婦踹了開,她在這群人與守門小廝爭吵的時候便醒了,遂此時已然端坐在床前,安靜的看著在丫鬟攙扶下走進來的貴婦。
“你這個殺人凶手!”楚憐月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眼眶猩紅凝血。
“母親我沒有啊,我沒有!姐姐的死與我無關。”小梨麵上誠惶誠恐,心中卻在嗤笑道:“是你們這群劊子手殺了安半解吧!”
“就是你殺了我的知兒,都是你自作主張替婚,才害的我的知兒墜崖身亡!”楚憐月怒斥,腳步又踉蹌的上前了兩步,抓著丫鬟的手發狠用力,令不過豆蔻年華的丫鬟,臉上呈現出些許晦暗,卻不敢表現出半分痛感,忍出了額上青筋。
“母親女兒沒有啊,我也是您的女兒,為什麼您……”
“住口,你從來不是我安家的人,你就是個災星,是個禍害!”楚憐月厲聲疾言,打斷了小梨的話,怒不可遏的指著小李吼道:“來人,給我把她的嘴撕爛!”
她麵目猙獰,手下又用力,隻聽一聲清脆,那名小丫鬟的手當即被攥碎,手掌彎曲變形。
“啊!”小丫鬟當即痛叫出聲,讓正準備回話的四名仆婦抬眸看向了她,登時其中一人焦急上前,關切的說道:“玲兒你怎麼樣?”
小丫鬟搖搖頭拉著仆婦一齊跪了下去,對著楚憐月叩首求饒,“賤婢知錯,請夫人責罰。”
她的聲音隱忍顫抖,額上豆大的汗珠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卻還強作鎮定,思緒清晰。小梨看著她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無論其忍耐力還是眼色早已是成人之態,也難怪會成為楚憐月的服侍丫鬟。
“老奴也知錯了,還請,還請夫人責......網開一麵。”
仆婦也反應過來,聲音卻還不及小丫鬟般鎮靜,身子竟還不住的顫抖,話到嘴邊也突然改了口,還“咚咚”的在地上重重的磕頭。
“沒用的東西,滾下去。”楚憐月一揮手,便將兩人遣退。另有一名仆婦上前來扶住楚憐月,另外兩人則作勢要上前去抓小梨。
“母親,我也是您的女兒啊,您為何對女兒像是仇人相見一般。”
也許是說出壓抑在心底一直以來的疑問,她的眼淚也奪眶而出。那隱忍而失望卻不肯低頭求饒的倔強模樣,不讓人覺得楚楚可憐,反倒增添些許傲骨。
十七歲,已經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年紀,自此以後容貌便鮮少有變。此時的小梨雖然因為瘦弱臉上的棱角分明,卻因她比尋常女子略黑的膚色,令其更多了份英氣。
而其眉眼靈動間,是刃器般的利落灑脫,不含半點小女子的嬌羞,但也不失大氣。倘若其旁坐著任何一人,恐怕都會芳華失色。倒不是她的麵容出眾,而是她的氣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