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過去的故事(3 / 3)

“厄!”感覺到疼痛,他不滿地蹙眉,他從地上爬起來。這裏黑暗得另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從口袋裏摸索出手機,微亮的光芒亮起,藍色的光仿佛黑暗中的一點螢火。他勉強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是一道走廊,布置竟和門外的走廊一模一樣。不出他所料,原熙塵果然隱瞞了某些東西,比如這個暗道,八部眾人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被欺騙,尤其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無論是委托人本身還是其他人,如果隱瞞了真相就可能導致可怕的結果,他們這些執行人到時候不僅可能會喪命,還可能會連累組織。盡管他仇九曄本身對這種普通的事件沒什麼興趣,但是既然原熙塵瞞著他,那麼他就要揭穿,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把原熙塵嚇地神智不清。

身體貼著牆壁慢慢前進,握在手中的手機發出的藍光映在他專注且謹慎的臉上,更映襯著這黑暗的死寂,顯現出一種神秘、不可揭示的意境。四周沒有聲音,但卻不是安靜,那是一種沉重的東西,把所有發出聲響的事物都壓抑到了深淵。於是,他的腳步聲也沒有了,呼吸隻是一種延緩死亡的方式,隻有輕重的概念,權沒有所謂的生存之意義。他的衣衫摩擦著牆壁,和壁紙上的薔薇花親吻,散發出產生幻覺才能感覺到的香氣,但是,他明明嗅到了,有種曖昧的味道,腥甜、溫暖並熟悉,這味道他肯定曾千百次地遇到過。

血的甜香……

薔薇花早已經綻放過四個春秋,我卻直到現在才和你重逢……

他猶記得的是這個人。天使般的人。

——“這是什麼?是人嗎?”

——“哈哈哈哈!九哥,沒想到你一見到漂亮的東西腦子就短路啊,這當然是人了!”

美好的記憶隻為一個美麗的人,當年稚嫩的話語,依舊在耳邊,依舊在心裏……

——“我聽阿胖他們說,這家的主人好象秘密養了很多‘寵物’,很變態的,我想,這關在籠子裏的就是其中的一個吧!”

一個聲音驀地響起在耳邊,替代了所有的聲音。……寵物!沒錯,他是一個臠童,是當年齊家養著的臠童!為什麼他會在這裏?

仇九曄此時置身在一個圓形的禮堂似的房間內,牆壁上懸置著四隻裝飾精美的壁燈,散發出淡淡的光,所以他第一眼就看到這個被關在金色籠子裏的少年,他正是九曄四年前潛進齊家時遇到的孩子!隻是,那時候的他是睡著的,現在,卻是醒著的!仇九曄怔怔地看著這少年,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突然捕捉到一絲銳利的氣息,九曄從萬分吃驚中恢複了先前的警覺。他緩緩靠近仿佛金絲鳥一般被囚禁的少年。那少年似乎從未成長過,盤綣的長發覆蓋著不著寸縷的細白身體,劉海遮了半麵,還有流動著異樣光華的血紅色瞳眸透露出獸的野性,精致絕豔的臉龐有種癲狂前夕的扭曲,他全身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頭低著淺淺呻吟,似乎在努力克製什麼,他全然沒有注意到有人闖進了他的領地,體內要撕裂他一般的疼痛使他忘記了所有外界的事物。

“嗚……”少年痛苦地呻吟,身體蜷縮在籠子的角落裏,他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折磨著他的痛苦更加強烈了。九曄走到籠子前麵蹲下身,假裝毫無察覺,背後空門盡開,這時有個事物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飛刺出來,有一道明晃的光亮一瞬間閃花了他的眼,那是一柄相當鋒利的暗鏢,他敏捷地一個翻身,輕鬆躲過了偷襲,他手法迅速,從衣服裏層摸出四柄飛鏢射向四個不同方向的壁燈,瞬間,一切都歸於黑暗。

方才捕捉到的氣息果然是來自偷襲者的,他不清楚這人到底藏在哪裏,也不清楚來者有多少人,別人在暗他在明,這對他很不利,所以他把唯一的光源熄滅,這樣,對方就不能目視他的傾動,而他卻可以利用“氣息”克敵製勝。

驀地,有一點波動!那正是他所等的對手的氣息波動。黑暗中看不到對方的動作,但是通過氣的波動他知道,這是一個男人,是一個經過豐富訓練的私人保鏢,三十多歲的樣子,正是力量最為強盛的階段,不過感覺到他身體周圍的氣,九曄斷定他不是射出暗鏢的那個人,可見,黑暗中至少還有一個人,正死死盯著他露出破綻,給予他致命一擊。一個主動出擊,一個暗伺偷襲,真是好策略,但是,他們遇到的是他。仇九曄除了“聖手神醫”這個組織裏給他的名號之外,還有一個妖界魔怪給他起的外號——左利鬼。他從衣下取出一柄手術刀,執於左手。不錯,他最善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在手術台上,他是聖手神醫——一個敬業的醫生,以救死扶傷為己任;而在擾亂人間的妖魔麵前,他則是左利鬼——一個使用手術刀當武器的白衣醫生,以殺死鬼怪為己任的神使。

他手執武器,閉著雙眼,緩緩轉換著自己的身形,他正等待著對方的出擊,必死的一擊!果然不出他所料,主動出擊的那個人已經等不及了,那人飛撲出來,一拳就朝著他的麵門打來,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力量相當可怕,九曄飛速身形一矮,主攻他下盤,一個掃腿將那人絆倒,趁還未著地,又奉上一個手肘重擊在那人胸口,雙腿緊緊壓著他的腿使他絲毫不能掙紮,將他製服後左手也不閑著,鋒利的手術刀威脅地抵在他頸下。對手好象沒想到他有如此的身手,被他手肘頂在胸口,武器抵在自己的頸上,雙腿更是被製,好象死魚一樣毫無辦法按在地上不得動彈,隻能任人宰割。而此時伺機偷襲的那人看到同伴被製再也按耐不住,大片的暗器如雨一般向九曄招呼過來,九曄將已經製服的那人從地上挾起來,他站在那人身後,利用他的身體阻擋暗器,不一會兒那人就成了人肉丁。似乎是暗器用完了,黑暗中那人再也無所行動,九曄拋下屍體,手中的刀散發出嗜血的氣,他這次再也不被動而是主動攻擊。他迅速地射出手中的刀,然後身形一閃,緊隨著飛射出的刀撲向黑暗中的敵人,他不知從哪摸出的刀接二連三地射向敵人,那人也不斷的躲閃著,卻不還擊。九曄跟到他麵前,那人的氣息強烈地縈繞在他四周,充滿敵意和殺氣,而且他似乎也能在黑暗中查找對方的氣息。他們麵對著麵,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吹拂到自己的臉上。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攻擊我?”九曄無法忍受這種莫名其妙地攻擊,他不想無緣無故地死。“哼,你不必知道地太清楚,況且……我們本身也不知道。”對手的聲音清亮,竟然是個女的。九曄微微皺眉,他不喜歡這個回答。也不廢話,他左手緊握武器,近距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地朝敵手的脖頸劃過去,但意外地是卻在空中受到了阻礙,他沒有料到竟有人能夠接下他的近距離攻擊,看來今天是遇到強手了。對方以一葉纖薄的柳葉形鏢器接下他的強攻,雖然說是個女子,但九曄卻絲毫不能撼動她,看來不僅是個強手,也是個比他更加厲害的對手,不知還能不能撐到天純來。九曄並不放下武器,依舊和對方做著力量上的較量,但是說話的語氣卻聽起來相當地輕鬆,“你也不清楚?難道你們是被雇傭的保鏢?是什麼人雇你們做什麼事?”對方女子輕笑了聲,鬆下手,以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你不必知道……”九曄正想繼續追問,忽然有人在他頸後重擊了一個手刀,他便癱軟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知覺。“你不必知道這酒吧是齊家的財產,你不必知道這次委托你們的任務完全是個圈套,你不必知道原熙塵隻是一個掛名老板……盡管他的確不知道這是個圈套,可憐他現在還暈著,你當然也不必知道這個籠子裏的少年是齊家故意放出來引出你的,你更不必知道這個圈套全是為了得到你啊仇九曄,哈哈~你全都不必知道,不必知道八部眾竟然有人出賣你,哈哈哈哈!”女人的笑聲持續回蕩著,她蹲下輕撫著仇九曄剛毅的臉龐,對著站在一旁的人笑道:“老板一定會很高興我們拿下了仇九曄——這個所謂的最艱難的任務。還要多謝你啊,打從仇九曄踏進這個酒吧開始就讓他不知不覺吸進了迷藥,不然我是絕對製服不了這個聞名的聖手神醫。”那人站在她身邊,穿著酒吧特有的製服,低著的頭表現出似乎很恭敬的模樣,梳理地一絲不苟的頭發兩鬢有些灰白,一切都顯示出這個人的平凡,但這人卻正是先前帶領仇九曄的侍應生,他並不回致她的感謝,隻是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似乎也頗為得意。

突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那女子和那混血的美男子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配合著對方將深深昏迷的仇九曄迅速帶離了現場。

天純的前麵飛著召喚來的一隻燈光精靈,那小小的精靈像螢火蟲一般大小,發出強烈的光,當他發現這個圓形的房間時裏麵早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蹤跡了。在地上發現了仇九曄遺留下來的手術刀後,他來不及擔憂立刻掏出手機聯係八部眾,叫他們迅速派人來檢查現場並希望能發現任何關於瞅九曄失蹤的微小痕跡。

他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那是在燈光精靈的燈光沒有照到的一個黑暗的角落。天純發現了一位被遺忘的人,那是一個絕豔美貌的少年,如同金絲鳥一般被囚禁,他那因為痛苦而愈加猩紅的雙眸流竄著蠱惑所有人的光芒。

“你是誰?”

“好痛……好痛,救我……,救我!”

“你是誰?告訴我,我便救你。”

“四兒……我是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