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炎也狠狠的瞪視著地上的慕容琉璃:“我才不要和你們回去!壞人!”
夜皖離淡淡的瞥了自己的小徒弟一眼,夜十三立刻噤聲,一雙小拳頭卻攥到死緊。
文帝見狀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瞥見自家兒子正閑閑的坐在一旁,冷著一張臉不知道在看哪裏,於是出口詢問:“無憂,你以為該如何?”
慕容墨雪聞言抬眸往長孫無憂的方向看去,指尖深深的嵌入肉裏。隻見長孫無憂墨色的眸淡淡的掃過自己,又掃過地上的慕容琉璃,麵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任何喜怒。
足足過了有半盞茶的時分,長孫無憂才伸手彈了彈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塵,一副漠不關已的樣子,一邊向外走去一邊丟下一句:“誰都沒有資格”,就留給眾人一個背影絕塵而去。
隻是不知道在他看來,到底是誰更沒有資格。
文帝無奈歎了口氣,又看向一旁的夜皖離:“師弟,你看呢?”
夜十三晶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自己的師父,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
夜皖離眼光一柔,抬頭看向文帝,聲音不卑不亢:“不如就讓炎兒公子跟著草民,這孩子雖然身子不好可是聰慧有加,以後說不定是一個經世奇才。至於慕容將軍府上,草民會定期讓小公子回去探望,以全慕容將軍一家的天倫之樂。”
文帝撚須,讚同的點了點頭:“這樣很是公允,隻是這個慕容墨……”
夜皖離拱了拱手:“慕容墨雖然有過,但對小公子一向寵愛有加,也算得上是這一批學子之中的佼佼者。草民鬥膽向皇上討一個恩典,這件事就由草民代為懲罰,不要經過府廟了吧。”
文帝笑著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和夜皖離從小長在一起,算得上心意相通,先不論他本身就很中意這個骨氣非凡的書生,單就無憂還要依靠他度過月末和月初的劫數,他也必須要護住這個小子。
隻是他礙於皇家大公無私的顏麵,又不能對慕容家提出的要求置之不理,所以便將這個問題丟給了師弟夜皖離。
夜皖離自然會意,不慌不忙的遞出了一個梯子,算是讓文帝下了這個台階。
一旁的慕容琉璃雖然不服,可是也不敢得罪桃李天下的夜皖離,隻能扯開一個勉強算的上得體的笑容,緩緩的開口:“隻是不知道,夜院長又要怎麼懲罰這位公子呢?希望院長能念在他照顧炎兒的份上,不要對這位慕容公子太過苛責。”
她說的越是善良無害,一旁圍觀的夫子們就越是群情憤慨,紛紛非議不該這麼輕易的放過慕容墨雪。
慕容墨雪冷冷的挑眉看著慕容琉璃虛偽的樣子,忍不住別過臉去不看她。雙眸和夜皖離對視的時候唇邊露出一絲感激的笑意,拱手行了一禮:“慕容墨願領任何責罰。”隻要炎兒沒有事,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忍受。
夜皖離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看起來很是嚴厲:“學子慕容氏,因錯被罰到後山思過崖麵壁一個月。一個月內不準下山也禁止探視,潛心思過好好反思,你可接受?”
慕容墨雪淡淡一笑:“學生領罰。”
慕容琉璃恨恨的看著慕容墨雪離去的身影,嬌花一樣鮮嫩的唇瓣被貝齒咬得失去了血色。
為什麼每一次慕容墨雪都會有人為她保駕護航!第一次是向來待人冷漠的三殿下,第二次又是行蹤神秘的南宮家族繼任族長南宮傲,第三次居然還是名滿天下的太白學院院長夜皖離!
為什麼本來被眾星捧月捧月捧在手心的她卻成了那個卑賤女人的陪襯!這讓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慕容墨雪,你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房裏後,慕容炎很小心的幫慕容墨雪收拾了一個小小的包裹,裏麵除了換洗的衣服,甚至偷偷塞了好幾張銀票。
慕容墨雪看見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彈了一下自家兒子的腦門:“我是去山崖上思過又不是去包子鋪,帶銀子有什麼用?”
慕容炎撅著小嘴,滿臉的不舍,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什麼靠譜的理由來,最後隻能喃喃的道:“公子喜歡錢,看著心裏也能安慰些……”
慕容墨雪揪了揪他肉嘟嘟的小臉,沒有再管他。也沒有告訴眼前的小鬼,她那麼喜歡錢,其實是想要他過上好的生活。
最後慕容墨雪背起小包袱,揉了揉慕容炎的頭頂,故意笑得一臉雲淡風輕:“我不在的時候要聽話,等著我回來。”
慕容炎繃住了沒哭,一張小臉憋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