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同前來的長孫無憂金色的瞳孔半眯,嘴角掛著一絲邪惑的微笑,美得如同妖魔臨世。
夜風從兩人的衣衫間穿梭而過,將看不見的糾葛拉扯得更加曖昧。
忽然,一道細弱的人影從一道房門中走出,不緊不慢的繞著院子打轉,樣子好像是在夢遊。
慕容墨雪冷冷的看著下麵看似漫無目的其實步履穩健的人,唇邊泛起一絲冷笑,眸中泛起寒芒。
果然,人影在轉了幾圈之後向著後門的方向直直走了出去,步伐沒有一絲猶疑。
長孫無憂和慕容墨雪輕輕掠下,不近不遠的跟在後麵,始終與前麵的人保持著一丈的距離,慢慢的隨著男子到了安放屍體的義莊。
棺木前麵,白色的長明燈在風中忽閃著,好像隨時都會熄滅,卻又總是保持的那樣幽幽的一點火光。
影子也隨著火苗來回晃動,透出陰森的鬼氣。
男子蒼白的膚色被火光照亮,黑色的眼睛中映著燭火,平日裏溫文爾雅的一張臉顯得格外猙獰。
他慢慢取出腰間的匕首,將蓋好的棺木撬開一道縫隙,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推去……
男子俯身向下看去,發現本應該裝著李霸天屍體的棺木,現在卻空空如也。
隻剩一張紙條孤零零的躺在棺木中,上麵的字雖然還算工整卻實在沒有美感。
隻見字條上寫著四個大字:“你上當了。”
男子猛地站直了身體想要離開,轉過身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好像陰間索命的黑白無常。
長孫無憂神色淡然,狹長的眼睛半眯,整個人透著慵懶貴氣卻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焰。
慕容墨雪則挑了挑眉,冷冷的看著麵前麵色蒼白的男子,唇邊甚至帶著一絲笑意叫著男人的名字:“夏明軒。”
男子聞言一張蒼白的臉驀然漲的通紅,慢慢了站直了身體,眼中帶著狂怒,一雙眼眸帶著冰冷的怒火。
慕容墨雪眸中沒有絲毫溫度,聲音也格外清冷:“為什麼殺人?”
知道自己再也遮掩不下去,男子衝著慕容墨雪低吼,語中甚至夾著一絲悲痛:“這個老匹夫害死了曉月!他們本來就該死,他們全都該死!”
慕容墨雪雙眉微褶,眼中結霜:“他們或許該死,但是卻不該死在你手上!”
男子聞言冷哼一聲:“你懂什麼?!你以為這個世界有王法嗎?啊?!你以為曉月死的那麼慘為什麼沒有人敢站出來!仵作驗不出來?那個草包張大人會看不出來?!”
說完指著棺材繼續吼道:“都是因為那些人收了這個人的銀子!他們為了自己的貪欲對曉月的死視而不見,甚至還給了她一個通奸的罪名,讓她死都不能入土為安!他們不該死麼?不該死麼!”
男子越說越激動,竟然咧開嘴笑了,笑聲格外毛骨悚然,眼中卻迸發出眼淚:“我們從小長在一起,青梅竹馬,曉月是我自小就認定的妻子。為了陪我考試才背著家裏隨我逃了出來……”
“她死的時候才剛剛十八歲,一輩子最美的年華啊……就因為她生的比別人漂亮了些,被那個禽獸不如的李霸天看上,就必須要遭遇這些!你要為這群人講什麼公理道德?那我們的公理道德又在哪裏!啊?!”
慕容墨雪抿緊了唇,語氣冰冷:“你不管被殺的死者是否無辜就那樣喪心病狂的將李家全部滅門,你這樣做和李霸天有什麼不同?!”
男子大睜的眼中透出片刻的狂亂,呆呆的看向自己的手,好像手中仍舊淌著鮮血……
慕容墨雪凜然繼續道:“你們一樣都是凶手!”
男子聞言痛苦的搖頭,憤怒的反駁:“我和那些人渣不一樣!不一樣!”說完忽然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向他們衝過來。
慕容墨雪感到身邊忽然湧起的強大殺氣,連忙阻攔身旁煉獄修羅一樣的長孫無憂,低喊道:“不要殺他!”
長孫無憂聞言狹長的瞳孔緊縮成一條細細的線,正要縮回已經伸出的手,就見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包粉末,獰笑著揚在了半空,粉末正好順著風向飄向站在門口的兩個人。
長孫無憂出手如電,卷起的袖風將大部分的粉末卷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仍是有一小部分顆粒隨風向慕容墨雪吹來,遇到裸露的肌膚便瞬間融化,滲透進皮膚裏。
慕容墨雪感覺有一陣細密的雪花飄過來,融化在了自己的血液中。
冰涼過後有片刻的麻木,隨後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冷冷的沸騰起來,所有的感官都瞬間失去了知覺!
慕容墨雪在閉上雙眼的前一秒好像看到了長孫無憂千年冰封的臉上有些微的裂痕,金色的眸子中有著憤怒還有些……焦急?
隻是還沒等她來得及探尋更多,身體就軟綿綿的跌進了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