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陣敲門聲弄醒的,門外的人鍥而不舍地敲著,我敗給了他。從被子裏爬了出來,趿上拖鞋,睜著睡眼打開門。
“小姐,少爺要你下去,有客人來了。”是那位出了名麵無表情的許嫂。
“什麼客人?為什麼要我也下去?”先是質問,再看她那不鹹不淡的表情,我歎口氣,“我知道了,這就下去。”
我關上門,開始往身上套衣服。除了要自己下去,這個女人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我穿上那身火紅的運動衫,趿著鞋托下樓去。一下樓,我沒笑出來。是昨天那個倒黴鬼!他坐在嶽子淩對麵,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哩。
我用鼻子輕笑出聲。他看到正下樓的我,眼神直直的不動了。
男人那種專注的眼神,是很討厭的。讓人感覺自己被困住了一樣。而且愚蠢的女人,還會虛偽的對它眷戀。為此,我覺得自己甚至是恨它的。所以我故意的忽視他,態度更是明顯的目中無人。
而嶽子淩也看著我。
從昨天在別墅裏醒來後,就沒見過他,我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以什麼樣的態度才是合適的?像平時那樣平淡,還是帶點兒有了關係後的親熱?我的心像一池春水,微風一吹混亂了。
最後我選擇誰都不看,旁若無人的坐到沙發上,離他們兩個都很遠。
“這位是李海,是李世伯的公子。”嶽子淩的聲音波瀾不興的,我不知道在這件事上他對我的態度。責備,還是放任?
“噢,”我看著嶽子淩說,然後轉向另一個人,“原來你真跟我哥哥認識呀。我們以前沒見過,所以——但我還是很抱歉。”我開始裝好人。也驚歎著自己演技的精湛。一點兒也不臉紅氣喘。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他們兩個都盯著我的手。
從外麵回來後,一直睡到現在。睡前就隻洗了下臉,沒有把手上的黑色的指甲油也洗掉。
“沒什麼。現在我們就認識了,也不算晚。”那人好看的唇掀著。我發現他真的長得很不賴唉,跟嶽子淩有的一拚!隻是嶽子淩氣質偏冷,而他卻偏紳士一點而已。
察覺到我花癡一般的眼神,他朝我微微一笑。我不想這麼說,可那含蓄溫和的微笑,還真有一點兒‘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味道。
一個男人怎麼能笑的這麼男性,又這麼媚柔呢?真是邪門!
我咕嚕嚕把茶杯裏的茶水喝完。剛放下的杯子,又被下人馬上填滿。
本來要問他幹嘛要我下來。可是轉頭一想,這兩個人都決口不提那件事,已經算是給足我麵子了。興許連裏子都給足了。所以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管奇不奇怪,我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然後喝空了它。他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我,我不禁懷疑——更確切的說是我自己心虛起來:他是不是還在怪我,正考慮怎麼說?這樣想著不禁有些心浮氣躁起來。有話就直說,想罵人也就罵了;在這兒你看我我看你,婆婆媽媽個什麼勁呀!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上去了。你們慢聊。”我禮貌的朝他們笑著,從沙發上起身,然後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