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李青似乎想到了什麼,劍尖遙指虞錦身後的碧水白蛟,三清真氣周身流轉,手中神劍紫光大盛,將昏暗的山洞照得紫光嶙峋。
碧水白蛟一凜,一股冰冷的殺意傳來,瞬間也明白過來,蛟首高高昂起,獨眼凶光畢露,朝李青齜牙咧嘴,喉間發出陣陣低吼,仿佛下一刻就要撲上來。
虞錦眉頭一皺,道:“傻小子,你做什麼?”
李青道:“這是我跟它之間的事,它吃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我不能輕饒它,否則它以後還要為禍人間。”
虞錦搖頭道:“你這個傻子,不就是一頭吃了幾個普通人的妖獸麼,何必跟它過不去,而且它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而你不過才好了大半,現在你可不一定打得過它。”
李青決然道:“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另一回事。”
虞錦歎了口氣,瞬間移到到李青身後,在他背上輕輕一拍,李青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山洞的外圍,碧水白蛟已經不見了,紫劍斜倚在山壁上,虞錦坐在離自己半丈的地方。
見李青醒來,虞錦微微一笑,道:“我讓它回蒼野大澤了,以後再也不會出來傷人了,你放心好了。”
李青淡淡地“哦”了一聲,再不說話。
“你生氣了?”
“沒有。”
虞錦看著李青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動人心魄的笑容,道:“傻小子,你一定是哪個道門大派的弟子吧?讓姐姐猜猜,唔,你用的是劍,你是道德宗的弟子,對不對”
李青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虞錦格格嬌笑道:“如果是散修,碰上妖獸傷人,如果打得過就會把妖獸殺了取走體內的妖丹,如果打不過多半早就逃之夭夭了,哪會管他人的死活,隻有你們這種從道門大派中出來的愣頭青,滿口仁義道德,自恃正氣凜然。而在道門三大派中,無量觀號稱‘陣絕’,道德宗號稱‘劍絕’,龍虎山‘丹符雙絕’,你一定要找碧水白蛟拚命,肯定要拿出師門絕招,你既不擺法陣,又不吃丹藥,拿的是長劍,定是道德宗弟子無疑了。”
李青沒料到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竟被虞錦一眼看穿了來曆,道:“虞姐姐果然蘭心蕙質,小弟佩服。”
虞錦撇撇嘴,道:“姐姐聰明還用你說嗎?不過不知道道德宗掌教衝虛真人是你什麼人?”
李青想起薛景晦曾囑咐自己在蒼州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但眼前的絕色女子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不在吸引著自己,慷慨贈劍之後心中的親近之意更是大增,略微思考了一會,老老實實道:“正是家師。”
虞錦笑道:“原來你是他的徒弟,那真是太好了。”
李青心中疑惑,不知道好在哪裏,難道這個美人姐姐跟師父是舊識?這麼算起來她豈不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心中又隱隱有些失落,表麵上卻露出歡喜之色,笑道:“難道姐姐認識家師?”
虞錦搖頭道:“不認識,不過是聽人說起過一些他的事跡。”
李青忐忑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問道:“師父在山上時,一點沒跟我提起他以前的事,不知道姐姐知道些什麼。”
“我聽他們說,衝虛真人乃道門不世出之天才,二十年前,大概也就是你這個年紀,便晉入了玉清境,那年他奉師命來拜謁太上清宮掌教無憂大真人,恰逢太上清宮內亂,鬼門佛門高手齊出,在太清宮內大打出手,你師父以一敵二,連挫數名玉清境高手,一戰成名,在六州內聲名大噪,修行界中有好事者評定”六州十大玉清真人”,你師父榜上有名,而且還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個。”妙目流轉,看著李青,笑吟吟道:“人們都說‘名師出高徒’,衝虛真人功參造化,怎麼教出你這麼個又倔又笨的徒弟。”
李青摸摸頭,笑道:“師父說過‘唯天下之至拙,能勝天下之至巧’,我這是大智若愚。”
虞錦白了他一眼,眼神似嗔似怒,溫柔中更帶著幾分嫵媚,李青心裏又升起奇異的感覺,心髒怦怦亂跳,急忙轉過頭去,不敢再多看虞錦一眼。
虞錦道:“厚臉皮的小道士,你不好好在樸山上待著,跑到蒼州來做什麼?”
李青將宗門曆練、路遇神醫、捕參救人、與薛景晦月下飲酒夜談之事說了一遍,聽完虞錦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你小子運氣真好,常人一輩子可能也碰不上薛神醫,你竟然還能得到他的賞識指點,真是傻人有傻福。”
李青道:“那個薛老前輩,真的有那麼厲害?”
虞錦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道:“薛景晦,號稱‘醫死人’,可不是說他把活人醫死,而是能把死人醫活,而且他不光醫術高超,修為也超凡入聖,先前跟你說過的‘十大玉清真人’,他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