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這段語音,韓小瑩直接關掉了微信的窗口,在電話本裏找出一個名字撥了過去,而那個名字,恰恰就是孫誠縉。
張凡此時坐在出租車上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吃醋?憤怒?怨恨?愧疚?無奈?他自己也說不清心裏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如果沒有李夢玫的事兒,他滿可以衝上去大吼大叫的問她要個解釋,衝她狠狠的發上一頓脾氣。
可是這個如果並不成立,李夢玫的事情無法抹去,而他本來也打算見完了白淑影就去錦繡看看李夢玫,把那三十萬留給她。
也許……淑影跟了那小子,日子會更好一點?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
張凡是個苦孩子出身,又在錦繡過了那麼久吉祥物一般的日子,成天被人奚落。盡管在得到本事以後,他表現的強勢了起來,可是那種深埋在骨頭裏的自卑感卻不是短短幾個月能抹去的。
自卑導致不自信,不自信則會導致多疑。現在的張凡,正是如此。
如果換做是趙麒麟那個家夥,恐怕在第一時間就已經衝上去把那個男人踹飛了。至於白淑影可能發出的詰問,趙麒麟肯定會大咧咧的回答上一句:“老子就是兩個都喜歡怎麼了?老子都愛!老子都養得起!”
“我說哥們兒,咱們現在去哪兒啊?醫院還是哪兒?你臉上咋那麼多傷口啊?哥們兒,不是我說你,這身體還沒好,就別跟人打架,你看看你左腮幫子上那條口子,又裂了。”
出租司機是個嘴巴閑不住的,從張凡上車以後,就默默道道的跟他說著話。
張凡傻愣愣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邊麵頰,果然,一股潮乎乎的感覺,滿手都是鮮紅。傷口,還真是崩了,是剛才麵部肌肉抽搐的過火了嗎?
是啊,剛剛忍得真的很辛苦。
“去世紀豪園吧,這點小傷,自己在家也能處理。”
“好叻。”
出租車調轉了方向,朝著世紀豪園小區開了過去。原本張凡是打算去探望李夢玫的,可是現在這帶著一臉血的樣子,去了也隻能讓她徒增擔心,還不如回家休息一下。至於白淑影……有了新男友的她,應該不會再回來住了吧。
家,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以往回到這裏的時候,張凡都覺得心裏很踏實,很溫馨,因為這裏有一個無條件愛著自己的女孩兒。
可是現在……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一樣,僅僅隻是一個暫時的居所。
“主人,你回……你的臉怎麼了?”
打開房門,孫巧菱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見到張凡半邊臉上都是鮮血,孫巧菱立刻緊張的迎了上來。
“沒事,一點小傷,幫我弄條濕毛巾吧,我擦擦就好。”
似乎被抽光了所有力氣,張凡軟軟的倒在沙發上,很少見的指使孫巧菱去幫他弄毛巾洗臉。
“好的,你等一下,馬上就好。”孫巧菱忙不迭的應了一聲,去衛生間擰了一條濕毛巾出來,看到張凡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索性坐到他的身邊,小心翼翼的給他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這一擦可不得了,孫巧菱發現張凡的臉上和脖子上有好幾處縫合的痕跡,線都還沒有拆,那條崩裂開的傷口更是皮肉翻卷著,顯得很是猙獰。孫巧菱是有醫生從業資格的,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傷口不簡單,很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撕咬出來的。
張凡的本事有多大,同住一室許久的孫巧菱也是有些了解的,能把他給傷成這樣,這幾天張凡到底是遭遇了什麼啊?
擦拭完鮮血孫巧菱找出家裏的醫療箱給張凡處理了一下傷口,其間張凡倒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就好像丟了魂一樣。孫巧菱心裏焦急,詢問了張凡好幾次要不要去醫院,張凡都隻是擺擺手示意不用。
無奈之下,孫巧菱摸出自己的手機打算打給白淑影。張凡糟糕的不止是身體上的傷,還有那種萎靡的精神狀態,她做保姆的終究隻是個外人,精神上的撫慰,還得白淑影這個正牌的女主人來。
“不準給她打,我現在不想看到她。”張凡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孫巧菱的心思?及時製止了她撥號的舉動。
“沒有,都是我的錯。”張凡長歎了一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怪隻怪,自己的心不能放在一個女人身上,又怎麼能去責難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