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爺子的話讓站在張凡身後的幾個人都傻了,尤其是廖家兄妹,最近自家老爸那可是隨時處在六親不認的狀態,發起脾氣來不管是誰,當下就是又打又罵,像這樣好好說話,還懂得跟人道歉的情況,至少一個多星期沒出現過了。
當然這在張凡看來一點都不奇怪。廖老爺子身上的陰煞氣並不濃,病情這麼厲害十有八九是因為心口疼痛睡眠不足導致的,被韭菜水的陽氣一衝,陰煞氣頓時散了一些,心裏自然就不那麼煩躁了。
“老爺子,您把這裏麵的都喝了吧,不是什麼藥,就是點韭菜汁,喝了以後胸口能再舒服點。”
張凡把剩下的半杯遞給廖老爺子,老頭倒是幹脆,一仰脖子,全都灌了下去,然後張嘴打了個嗝出來。
“呼——還真是舒服多了,喝下去整個肚子都暖呼呼的,不那麼燥得慌了。”
“老爺子你煩躁是因為身體衝煞,睡眠不足,陽氣虧虛,虛火上行,才會變成那個樣子,韭菜汁裏含有大量的陽氣,能暫時緩解您的病情,但是治標不治本。老爺子,能給我看看您的手嗎?”
屋子的大構架沒什麼問題,那麼問題不是出在陰宅上,就是出在什麼特別的地方。
廖老爺子一時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看到後麵自己兒女在點頭,就把左手遞給了張凡。
左陰右陽,老爺子的左手心並沒有黑氣存留,那就不是陰宅風水的問題,接下來,就看在臥室裏能不能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了。
“那個……無量天尊,廖施主,貧道覺得現在也沒貧道什麼事兒了,既然這位小兄弟對老事主的病情有些看法,那不如,就讓小友來給老爺子醫治吧,貧道這就先帶著徒弟離開了。”
眼見著這邊老爺子的脾氣真的緩和了下來,乾真子的腦門上開始冒汗。心裏不停咒罵張凡的同時,也在罵自己怎麼就看走了眼。
本來張凡這聚精會神的琢磨廖老爺子的事情呢,乾真子要是不說話,還真就把他給忘了。現在他一張嘴,還真的提醒張凡了,不懷好意的目光頓時就掃了過去。
“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張凡的目光裏慢慢的都是侵略性,乾真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不幹什麼,道長,我記得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出家人不打誑語,對不對?”
“無量天尊,出家人六根清淨,當然不能打誑語了。”
乾真子這是硬著頭皮在回話了,他已經想到了那件非常不好的事情,恐怕眼下就要成真了。
“哦,那就好,我記得剛剛道長說過,如果我不用強灌的法子能讓老爺子把東西喝了,道長就把香爐裏的香灰都吃了來著。道長,出家人不打誑語啊。”
張凡並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可是之前這幾個道士為了推脫責任把屎盆子往他腦袋上扣,這實在是讓人火大,教訓,該給也得給他們一點。
“這,你……小友,這麼做有點過了吧。”
乾真子臉蛋子上的肌肉開始顫抖了起來,吃香灰這玩意兒,是特麼一貫道的特技,他是正一道的,可沒有拿香灰當飯吃的腸胃。
然而當著廖家人的麵,乾真子還真的不好反悔,畢竟這個大院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來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三清道祖可是看著呢。”
張凡冷笑了一聲,剛才你們血口噴人的時候怎麼就沒覺得過了呢?
“好,如此……貧道受教了!”
乾真子狠狠一咬牙,低頭從小香爐裏抓出一把香灰塞進了自己嘴裏,那模樣就跟幹嚼油炒麵似的,可是滋味兒絕對差了幾條街。
四個小道士看到這場景,總不能讓師父一個人吃啊,於是紛紛伸出手來抓起香灰往嘴裏塞,那模樣別提多難受了,看著都覺得嗓子眼疼。
乾真子好懸沒被噎死過去,好在有四個徒弟分擔,他隻吃了一把,香爐也就見底了。老道用袖子擦了擦嘴,朝著眾人拱了拱手,咬著牙說道:“貧道這就先行告辭了,咱們有緣來日再見。”
說罷袍袖一揮,也不提香油錢的事兒,帶著四個小道士自顧自的出門離去了。
張凡看著倒是的背影不由暗自發笑,也不知道瑞雲道觀的茅廁裏明天會不會多出四盤蚊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