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床那個女病人剛剛突然吐血,眼看就不行了。江大夫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十八床?不應該啊。”
江千雪的眉頭皺的更緊,抬腳就往外走,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對小護士說道:“這個病人沒人看護,你現在這邊看著。”說罷,這才離開張凡的病房。
十八床的的病房距離並不遠,江千雪還在樓道裏就聽到病房裏傳來女人的哭號聲和咒罵聲。
推門進去,隻見病床上是一個最多二十歲的年輕女病人,容貌清麗脫俗,比江千雪和李夢玫都不遑多讓,隻是麵色慘白猶如白紙一般。
此時此刻,她胸前的被子上黑紅一片,顯然是剛吐過血。現在人已經上了氧氣麵罩,幾個護士在旁邊忙忙碌碌的弄著各種儀器和藥品,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撲在她的身上大聲哭嚎咒罵著。
“你們這幫庸醫就知道騙錢!我女兒本來沒什麼事兒的,在你們這裏越住越厲害!”
“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給她賠命!”
“病人家屬不要太激動,會影響我們搶救,對病人不好。”
江千雪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走到床邊翻開病人的眼皮觀察瞳孔,眉頭頓時皺的更緊。
這女病人名叫白淑影,今年十九歲,是六天前收治入院的,當時女孩兒的症狀就有些怪異,她尾椎的位置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刺痛感,同時還有陰冷感,可是入院以後,經過各種科學儀器的檢查,結果卻是她的身體並沒有產生任何病變。
當時隻能留院進行觀察,然而第二天,她的病症又加劇了,不單單是尾椎,這一次恥骨上方到肚臍的位置也出現了同樣的陰冷刺痛。
緊跟著是橫膈膜、胸腺、喉嚨、眉心,那種病症就好像沿著脊椎在不停的上行一樣。
此時此刻,白淑影的瞳孔已經開始發散了,江千雪不知道她得了什麼病,卻能看出這女孩兒已經不行了。
“準備強心劑,多巴胺靜脈滴注。”貝齒緊緊的咬著下唇,看著病患就這麼離去,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江千雪的心裏也挺難受的。“剛剛吐血之前有什麼別的反應嗎?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旁邊,心電圖的儀表上,白淑影的心率正在下降,而且速度還很快。照這麼下去,不出十分鍾,她的心跳就會徹底停止。
“剛剛,她說頭頂疼,很冷,然後就吐血昏過去了。”
一個小護士說著偷眼看了一下撲在病人身邊的女人,低聲道:“江醫生,你看還有急救的必要嗎?”
“盡人事吧。”
江千雪歎著氣,搖了搖頭。
以她的從醫經驗來看,這個病人是無論如何救不過來了,甚至他們連怎麼救都有點不清楚。
“你們說什麼呢!什麼叫盡人事吧!”
本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並不大,卻不想那個撲在女兒身上又哭又喊的中年女人耳音好的出奇,竟然聽到了。
不知道女人本來就是潑婦還是被女兒的事情刺激到了,一下子就從床邊蹦了起來,指著江千雪一頓臭罵,聲音都因為努力嘶喊而變調了。
“你們告訴我們要相信醫院,現在呢?我女兒本來好好的,在你們這裏住了一個星期,你們什麼都沒查出來不說,還說我女兒救不活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害我女兒!”
“病人家屬,請鎮定一點,我們也不希望變成這個樣子,您放心,我們會盡全力搶救病人的。盡可能的保住她的生命。”
江千雪的回答有些程式化,然而那句“保住她的生命”卻徹底刺激到了中年婦女,她怒吼了一聲,一把從床頭櫃上的果籃裏抽出了水果刀,朝著江千雪衝了過去。
“你把我女兒治死了,我要你給我女兒陪命!”
中年女人這一發狂,整個病房裏都亂套了,身材嬌小的護士們根本就攔不住粗壯的中年大媽,更何況她手上那把刀一直在胡亂的揮舞,好像對她來說傷到誰都無所謂,隻要有人給她女兒賠命就行。
幾聲尖叫過後,江千雪被中年婦女堵在了床和牆壁之間那一小塊空間裏,中年婦女的眼珠子都紅了,水果刀胡亂的揮舞著。
江千雪根本就沒有什麼能抵擋的東西,一個躲閃不及,左臂上被劃了一刀,白大褂立刻就破了,瑩潤如玉的肌膚上開出了一條血口,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