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七個“殺”字出口,阪泉幻象中頓時天地變色,飛沙走石,伏屍翻滾,血狼奔騰,就彷如整個空間都在隨著那蚩尤血珠高喊“殺”字一般。張凡被震得頭腦一陣發暈,連眼前的景象都迷糊了起來。
“無有煞骨,拳難破天。如今汝煞骨臨身,再修蚩尤之道,事半功倍。吾為汝鑄骨,消耗甚巨,即將長眠,如若汝乃有心之人,將吾置於陰煞之地,或在有生之年,還得再會。切記,鐵線筆記,切勿私吞,如約送往苗疆,萬勿失信於人……”
說道最後,蚩尤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身影也越來越淡,連帶著周圍的屍山血海也開始變得扭曲,直到最後,消失於無形。
視野,被一片白光所籠罩,張凡都有點閃光盲的感覺了。過了足足三分鍾,周圍事物的影像才逐漸的顯現出來,他所身處的地方,依舊是在自己的臥室裏。
蚩尤血珠,依舊在麵前的炕單上,隻不過原本猩紅的蚩尤血珠此時已經變成了黑褐色,就好像是幹涸的血液一般。
看著蚩尤血珠的模樣,張凡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這東西是他剛剛得到本事之後就得到的,可以說,它一路陪著他走到現在,幫他解決了多少事情,度過了多少難關,張凡自己都已經不記得了。但是現在,那黯淡無光的樣子似乎就在對張凡說——它已經死了。
當然,蚩尤血珠沒有死,也不會死,它隻是陷入了長眠之中隻是這一覺下去需要多少年才能醒來呢?一年?十年?還是說張凡有生之年,這成精貨都沒辦法再醒過來了呢?
一念至此,張凡的鼻尖有些發酸,眼圈不自覺的有點濕了。對於他而言,蚩尤血珠不僅僅是一個物件,一件法寶,還是一個最最可靠的夥伴。
長歎一聲,把蚩尤血珠握在手中,輕輕的躺倒在炕上,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陷入那幻境的時候蚩尤血珠給與了他最後一份禮物,張凡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竟然恢複了一些。
看來,是該找個時間去苗疆了。之前本就答應過鐵線老司的,隻是一直沒有時間去履行諾言,現在既然蚩尤血珠舊事重提,張凡也是時候把這件事放在日程之內了。
“掌教師兄,掌教師兄,你好點沒有?”
九良子顯然是一直都在關注著房間裏張凡的動靜,人躺在炕上的聲音很是輕微,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到,可是九良子是運著真氣在聽的,於是乎在張凡躺下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在門口聒噪了起來。
“好多了,你放心吧。”
張凡在床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個便宜師弟,還是要得的。之前他被前鬼抓住的時候,九良子顯然已經開始拚命了。
“掌教師兄,你可要說實話啊,我看電視裏那些受了重傷的都喜歡這麼忽悠人,你可別死啊師兄,三個師嫂還有好幾個沒名分的,我照顧不過來啊。”
誰曾想九良子聽到張凡的話,不但沒有安心,反而帶上了哭腔,張凡這個無語啊,你特麼就這麼盼著老子死嗎?還有,就算老子是重傷不治,要死了,你能不能關心下咱們赤雲道的道統傳承啊?光惦記著你那三個嫂子幹嘛?你特麼還想繼承過去不成?
“好吧好吧,我就快死了,以後你嫂子就都托你照顧了。”
張凡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這話一回完,外麵頓時就消停了。
張凡長出了一口氣,這對便宜師弟總算是消停一會兒了,可是短短幾秒鍾之後,外麵又傳來了九良子的說話聲,這一次是真的要哭了,而且這次明顯不是在跟張凡說話,而是在打電話!
“小師嫂,你快回來看看吧,掌教師兄不行了,他快死了!嗚嗚嗚……我沒保護好掌教師兄啊,嗚嗚嗚嗚……”
凡哥隻覺得腦門上掛滿了黑線啊,師弟,這特麼是親師弟啊!你特麼連看都不進來看一眼老子是不是真的沒救了,就開始給你嫂子打電話了是嗎?
算了算了,你丫的愛折騰就折騰吧,現在老子沒力氣收拾你。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凡重新閉上眼睛進入了冥想修煉的狀態。至於外麵抽風的九良子,就交給等下幾個因為被他欺騙而蠻心憤怒的女人去收拾吧。
現在當務之急的還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要弄清楚之前蚩尤血珠說的為張凡鑄造煞骨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是骨頭上出了什麼變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