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大叔們要回家找娘親呢。”雅兒提醒元康不要忘記了。
很多年後,薑念雅回憶這一幕時都會痛哭失聲。如果時間能倒流,她多想不讓爹爹走,讓爹爹多抱自己一會兒。
她好恨自己說了那句話。
元康寵溺的在兩個女兒額頭輕輕一吻。
“去找雪花婆婆吧,照顧好雅兒和賢兒”
“我對不起你。”
姎情難自已,撲進元康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緊緊地。
元康卷著十幾位虎賁消失了,姎注視著元康剛剛消失的地方,良久,良久……。
姎改換了裝扮,牽著兩個孩子從後門出了博士府,穿街過巷走了約莫有一刻鍾了,
“娘親,我們要去哪裏呀?雅兒好累了。”
姎俯身背起雅兒,又將賢兒抱起,憐愛的撫摸孩子的額頭,柔聲說:
“不遠了,雅兒堅持一下,待會娘親給你們買糖葫蘆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雅兒最愛吃糖葫蘆了。雅兒要兩串。”
賢兒嘟起小嘴:“姐姐是個貪吃鬼!”
雅兒衝賢兒吐舌頭,接著做了個大鬼臉。
“好醜,姐姐好醜。”
姎看著兩個可愛的女兒,不禁親親這個摸摸那個,眼圈不由自主就紅了。
“娘親,你的眼睛怎麼紅了?”雅兒不解的問,伸出柔嫩的小手指著。
“小蟲子調皮要鑽進娘的眼睛裏。”姎解釋。
“小蟲子呢?這麼不乖,欺負娘親,壞蟲子!”雅兒很氣憤。
姎被雅兒天真爛漫的話逗笑了。
不一刻母女三人來到一處玄門大院旁,門外綠影婆娑處正停著一輛湖藍色的別致馬車,禦者駕車靠近,姎忙上了車,馬車風馳電掣而去。
禦者是博士府的管家忠叔。
估摸兩個時辰,馬車繞城半圈從萬牧城東北駛到西南一處開滿菊花的籬笆院落,院子拾掇的清爽幹淨,顯出主人的淡雅樸素,甚是不俗。
幾隻朱紅冠子的大白鵝昂首闊步其間,引起了雅兒和賢兒的注意。
雅兒最好動,跳下車徑直就奔著那幾頭大白鵝去了。
姎趕緊把這小淘氣鬼拉回來:“雅兒,到陌生人家要得到主人家的同意才能隨意玩耍,知道嗎?”
雅兒忙不迭的點頭:“娘親,雅兒知道了,雅兒知道了。”
然後小手朝那幾隻大白鵝一指:“娘親,那是什麼啊?”
姎笑著刮了女兒的小瓊鼻一下:“那叫白鵝。”
“為什麼我們家不養幾隻呢?娘親,你看他們很神氣呢!”小孩子總是見別人家有什麼就也希望自己家有。
姎看著快樂活潑的女兒,沒有回答。
“雪花婆婆,晚輩姎有事求見,打擾之處還望前輩恕罪。”姎高聲叫門。
一個蒼老嘶啞的女性嗓音響起:“都到老婆子我的家門口了,還說那些沒用的做啥?進來吧。”
“是!”
姎對兩個女兒叮囑道:
“你們乖乖的呆在外麵不許亂跑,娘親有事情要和婆婆談,雅兒,照顧好妹妹,不能隻顧著自己玩,好不好?”
“好!”
“忠叔,看好孩子。”
忠叔是個木訥寡言的人,一開始姎還以為他是啞巴,後來才知道不是。為人很是忠厚可靠,元康很信任他。
忠叔一如既往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姎先前曾隨元康來拜訪過幾次,熟門熟路的進了內室。
雪花婆婆是個麵容清瘦,眉眼銳利的老嫗,姎進來時她正在一青色蓮花蒲團上閉目打坐。
“元康的事我都聽說了,哎,老婆子老了,救不了他了。”雪花婆婆說到這裏,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委頓了,感覺蒼老了很多。
“我們夫婦倒沒什麼,五年前就……,隻是放不下這兩個孩子。”姎有點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