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迎春堂現可疑腳印!陳伯達搬出中南海(20)(1 / 3)

出於各自的政治需要,出於各自的政治處境,林彪和陳伯達之間的來往漸漸多起來,以至陳伯達兩口子吵架,也由葉群出麵予以“調解”。

陳伯達與林彪的暗中聯係,那“中轉站”是葉群,陳伯達跟葉群同鄉,況且早在延安就已經有過來往,所以很快就建立了“熱線”。

林彪秘書張雲生曾為陳伯達、葉群之間通話做過一次記錄,他的回憶透露了陳伯達當年的心境:

一次,葉群正在聽我講文件,陳伯達來了電話,葉群接電話後,我想退出,葉群用右手掌在空中向下壓了兩下,又作出拿筆寫字的姿勢,示意讓我留下作記錄:

“你好?老夫子。”葉群接過電話後說,“幾天沒見了,真有些想念你……你講吧,這裏就我一個人。”我覺得很窘。葉群說這裏就她一人,可是實際上還有我在旁聽。葉群又一次作手勢,再次示意我作好記錄。“……啊?你想來毛家灣,還有點怕。你怕什麼呢……啊,你說不是怕林彪同誌(葉群故意重複對方的話),你對林彪同誌還是完全信任的。啊……你說你怕的是你周圍的環境……你的心情一直很不舒暢,甚至有時候一個人在暗地哭過……怎麼搞的?那幾個小的(原注:大概是指王、關、戚)過去對你不好,不是都已經處理了嗎……啊,你說問題不是那樣簡單……嗯,你說主席對你是好的,林彪同誌對你是好的,可是還有人對你不好。誰呢……總理嗎……那又是誰呢?你不好說……江不是對你很好嗎……嗯,江不像過去了……她批評你政治上不成材……你說心裏難過,總想哭……你想到毛家灣來,又不敢來……你暫時不來也好。你放心,林彪同誌是關心你的,支持你的……對,一組那裏對你的看法也還好,你別傷心,你要注意保重……你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講,絕不會。再見!”

葉群放下電話後,立刻把我作的電話記錄收了去。她站起來說:“對你們當秘書的,保不了密。知道了就行了,但不準對別人說。老夫子現在處境很難,總想找我幫助,可是我能幫什麼呢?我得找首長去!(‘首長’指林彪)”

從那以後,張雲生常常接到福建口音的電話:“我是陳伯達。我想和葉群同誌講個電話。”

陳伯達不大去毛家灣,怕的是太顯眼,容易引起別人注意。他通過葉群這條“熱線”跟林彪聯係。三天兩頭,陳伯達跟葉群之前的電話越打越多,有時一談就是個把小時!

陳伯達在電話中閑聊時說了句想吃海螃蟹,區區小事一樁,葉群卻馬上以“林辦”名義打電話,讓空軍用飛機運來,送到陳伯達那裏……

陳伯達收下毛家灣的禮物,回贈什麼呢?他給林彪題詩,給葉群題詩。後來,甚至林彪手下那幾員武將黃永勝、邱會作那裏,都有了“老夫子”的題詩。

陳伯達給邱會作題了這樣一首詩:

繁霜冷雨獨從容,

晚節猶能愛此功。

寧可枝頭抱蕊老,

不能搖落墜西風。

這首《詠菊》詩是葉群所作,由陳伯達題寫。邱會作把陳伯達手跡刻在菊花硯上,回贈葉群……

從第四把交椅上摔下來

時光到了1970年8月。

毛澤東主席第二次選擇了廬山作為中共中央全會開會的地方。從1970年8月23日至9月6日在廬山召開的中共九屆二中全會,成為陳伯達一生政治生涯的終點。他,一下子成了全黨批判的對象。毛澤東寫了《我的一點意見》,號召全黨“不要上在口號上稱懂得馬克思主義,而實際上根本不懂馬克思主義那樣一些人的當”。毛澤東的這段話,是針對陳伯達說的。陳伯達頓時從政治的峰巔,跌入了峽穀之中。

毛澤東在廬山發動了一場新的運動——名曰“批陳整風”,迅速推向全國。“批陳”,就是批陳伯達。

陳伯達怏怏地從廬山回到了北京。他悶悶地步入北京地安門大街米糧庫胡同家中。那是一座寬敞的四合院,原是外交部副部長、中國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李克農上將住的。陳伯達怕冷,搬進去時修了個玻璃走廊。這位“大秀才”嗜書如命,乃“萬卷戶”,秘書“二王”——王文耀、王保春特地為他請人修了個書庫。書庫裏,放滿陳伯達個人的藏書:30000多冊自然科學書籍,30000多冊社會科學書籍。另外,還有一間房子專放線裝古書。

陳伯達不抽煙,不喝酒,“像樣子”的衣服也沒幾件。他的一些稿費,全花在買書上。此刻,原本門庭若市的陳宅,冷冷落落,門可羅雀。他躲進了書房。平素與書為友的他,如今竟怎麼也看不進書。

陳伯達產生一種強烈的願望:想見一見毛澤東主席!他畢竟是在毛澤東身邊工作多年的政治秘書,希望向毛主席一吐心中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