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頭腦冷靜理經濟!電閃雷鳴不動搖(19)(3 / 3)

父親很忙,沒多少時間能和孩子在一起。有一回,她從托兒所回來,不吃飯,見到父親扭頭就跑,因為她不認識他。

大些了,她記得父親了。每次見麵,父親總笑眯眯地講他們小時候的事,有時把她拉到懷裏,親她,並問:“紮不紮?”她咯咯笑了:“不紮!”父親也哈哈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可那感覺似乎還留在她臉上……

她默默地在心裏祝願父親平安、健康。

後來,父親手關節有了毛病,醫生說手需要常活動。偉華立即想到,應給父親找兩個核桃,讓他在手裏攥著活動。她在鄉下,在許多核桃中挑了又挑,揀出兩個最好的帶給了父親。後來,那兩個核桃被父親磨得亮極了。

1977年,全國恢複高等院校招生考試製度,陳雲聽到消息很高興,囑妻子於若木迅速通知女兒。

這一年,偉華30歲整。聽到消息,她又興奮又焦急。“三十而立”,或許她真要麵臨一個轉折了。她曾多麼渴望讀書深造,可由於父母的問題,她的追求隻是個夢。如今機會來臨,她卻又這麼措手不及。距考試隻有兩個月時間,自己在鄉下,一無材料,二無人指導,能行嗎?然而這機會對於已不年輕的她來說,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

她來不及細想,匆匆給母親寫了封信。她記得母親認識一位在大學工作的同誌,她請母親問問那個同誌,該怎麼複習,複習些什麼。

母親的信很快來了,信中說:“爸爸說這叫走後門。”

偉華愣住了。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確欠考慮。父親重新出來工作不久,並在黨內擔任重要領導職務,國家又剛剛恢複招生考試製度,唉呀,自己怎麼不想得深一點、遠一點呢?

於是,她從朋友那兒找來複習資料和課本,開始準備。當時,她正參加農村工作隊,隻能在晚上複習。農村寒冷的冬夜,坐在炕上看書,隻有屁股下的一塊是溫熱的。有時她手腳凍木了,伸不開,就鑽進被窩裏看一陣。暖和了,又怕睡著了,再坐起來披著衣服學。就這樣,一個多月後,她去考試了。

她考上了。這時,父親對女兒的報考誌願發話了:“國家需要教師,你報師範吧。”當她踏進北京師範大學曆史係的教室,看到和自己一班卻遠比自己年輕、活潑的同學時,她感慨萬千。可她的內心是平靜的:自己能成為大學生,靠的是自己。

畢業時,這一屆大學生多被分配到缺少青年幹部的各國家機關工作。本來陳雲同誌很希望女兒繼續從事教育工作。可聽說組織上已將偉華分到勞動人事部,他反過來開導女兒說:“國家有國家的需要,還要服從國家分配,接觸社會麵寬一些,也是有好處的。”

陳雲同誌經常教育偉華要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她懂得父親的心,她的小家也是靠自己“而立”。她和丈夫不論多困難,也不要家裏的錢,從不坐父親的車,從沒有“非分”的念頭。當時,他倆每月共收入120元左右,除三口之家的吃用之外,還要負擔請阿姨帶孩子的費用。他們過著和同齡青年一樣的樸素的生活。

有時,她帶著孩子去看父親。父親高興地拿出早就備好的山楂片,並拉著外孫的小手讓他摸自己的胡子,問“紮不紮”聽到小外孫說“不紮”,他笑了。

看著父親含著笑意的皺紋,偉華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想起自己走過的生活道路。“嗬,父親!”她為自己能得到這樣的父親的愛而感到幸福。

1985年5月,北京師大附屬實驗中學來了一位衣著樸素的年輕女教師。老教師們一眼認出,這不是陳雲同誌的女兒、我校畢業生陳偉華嗎?聽說她1982年從北京師範大學曆史係畢業後被分配到國家勞動人事部工作,怎麼又來當教師呢?

“我是師範畢業的,我願意回到教育戰線幹點事業,把自己的專業知識用上。”陳偉華真誠地告訴老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