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陌熙唇線緊抿,生生站在那未動。周蕭祤低聲道:“那南宮家小姐——”“忘了吧,尋了三年仍舊無音信,也該死心了。”周蕭瑾淡淡說道,周陌熙的臉上越是僵硬。“陌熙若要成大事,就必得舍下這兒女私情,況且還是個尋不著的人,十叔的話你自己掂量吧。”周蕭瑾拿掉字他肩上的手,如是說。雖是叔侄,年齡也未差距太遠,周陌熙隻比周蕭祤小三歲,比周蕭瑄小一歲。少年時代,他看著周陌熙就是個穩重內斂的少年,不愛與兄弟們玩鬧,隻愛陪著他的小未婚妻南宮曉讀書作畫,那眼神溫柔似水。可惜三年前的事故,南宮夫婦慘死,南宮小姐不知所蹤,周陌熙就愈發沉默,把什麼都藏在心裏。想必,這心結定是一時半會是解不開的。
周陌熙終於動了動:“陌熙明白了。”
周蕭瑾微微一笑:“據說那東臨公主也是貌美無雙的,”繼而把目光轉向周蕭祤,“娶了她,就等於娶了半個東臨國。”桃花紛至,一長身而立的背影近在眼前。黑發隨風揚起,手就快觸到他,那男子轉身,唇邊掛著一抹血痕,眼中甚是深情:“顏卿。”她問:“你是誰?是綦暘嗎?”她急的上前想要抓住她,他卻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唯有那雙眼睛蓄滿深情,與悲傷......猛然睜開眼,天色已昏暗。“玉珠。”顏卿喚道,“我睡了多久?”“已然三四個時辰了。”玉珠隱隱有些擔心。顏卿麵上茫然,方才與玉珠說了會話,自己竟又歪在榻上睡熟。抬手看看指尖,夢中她差點就要抓住那人,就差一點,就差那一點點。
看著她臉上變幻不定的神色,玉珠更是擔心:“玉珠還是去請太醫來替姐姐看看吧。”“不可。”顏卿回過神來,連連搖頭:“我無大礙。”玉珠到她身前,扳過她身子,見她眼中仍是有些渙散。“姐姐是否還是做那個夢?還是想不起來麼?”這樣的顏卿讓她的心微微跟著抽疼,失了平日的自信篤定,鎮定自若,現在的她是如此,無助。還是關於那個夢嗎?玉珠多少是知道的,自從顏卿收到了那隻紅色的發簪,她的夢魘就愈加頻繁。她從未見過顏卿如此狠厲的一麵,唯有那日夜裏,她拉開後門,親眼見到顏卿手中兩眼翻白的小明子,一個女子的一隻手怎生有如此之大的力氣,更何況是那隻綿若無骨的柔荑,能奏出人間絕曲的纖纖玉指,殺人也是那麼易如反掌。
怎會是小明子?玉珠當時就問。一路跟蹤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想必定是某人安插的內賊。顏卿淡淡回答。玉珠想,那月兒般的臉龐隻應綻放燦爛的光華,那雙柔荑隻應彈奏這天下最動人的樂曲。而她,願意去守護,隻為當年她曾向她伸出手撫過她髒兮兮的小臉,聖潔如月光的笑容暖了她的心:“願意同我走麼?”她願意,她知道,從她答應她的那刻起,她心甘情願去為她做任何事。
姐姐,你可知,這天下,再無人能有你那傾城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