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誌存高遠 母妃相攜(3 / 3)

就在這時,王美人的貼身侍女唐兒急慌慌地走了進來,告訴王美人皇上來了。王美人趕緊領著劉徹去接駕。王美人跪在畫廊的地板上請安,小劉徹也學母親的樣子為父皇請安問好。

景帝高興地將王美人母子先後攙起,讚不絕口地誇獎劉徹,“皇兒小小年紀,就這樣知禮得體,還是美人教子有方啊!”

“萬歲過獎了,有道是龍生龍子。”王美人心中喜悅,但並不表現出來,“這孩子處處模仿陛下,就連走路都像得很呢。”

景帝正在興頭上:“如此說,且走幾步讓朕看看。”

劉徹當真就模仿了一回,然後還問道:“父皇可是這樣行走?”

喜得景帝眉開眼笑:“皇兒,你怎就這般相像,真是我的兒子啊。”說到高興處,將劉徹抱在了懷中。

劉徹也就撒嬌地依偎在景帝胸前,用小手撫摩著景帝的麵頰:“父皇真好,就像古時的大禹帝。”

“這麼說,父皇是明君嘍!”景帝止不住同兒子貼臉。

王美人覺得已經可以了,兒子算是夠風光了,就將劉徹接下來:“皇兒,別讓父皇太勞頓了。”同時,回頭示意唐兒,“領膠東王去吧。”

劉徹果真與一般孩子不同,臨別時再施一禮:“父皇晚安。”

景帝由王美人陪同進入寢宮,邊走話題還未離開劉徹:“美人,你要好好教導膠東王。這孩子是個幹大事的料,待他長成後,朕一定要委以重任。”

“謝萬歲誇獎,臣妾當不負聖望。”落座後,王美人問道,“萬歲可曾進過晚膳。”

景帝注視著王美人花蕊般嬌嫩的櫻唇,真想立刻噙入口中。想起栗姬的潑樣,再對照王美人的柔順,一腔兒女情全都傾注在王美人身上:“這都什麼時辰了,朕早已用過晚膳,你我早些安歇吧。”

王美人聽此言不覺怔了一下。

景帝卻是注意到了王美人這一微妙變化:“怎麼,愛妃心下不悅?”

王美人臉上綻放開鮮豔的桃花:“萬歲哪裏話來,後宮嬪妃,有誰不渴想沾雨露之恩。臣妾亦血肉之軀,渴望聖駕,有如大旱之望雲霓,巴不得萬歲天天能光顧呢。隻是一時間受寵若驚,懷疑是否在夢中。”

這番話說得景帝心花怒放:“好,好,朕此後定當常幸這五柞宮,也讓你永遠像鮮花般滋潤。”

“萬歲難得光臨。良宵尚長,臣妾備下禦酒佳肴,與聖駕小酌,以助羅帳中雅興如何?”

景帝不由得點頭稱是:“美酒入懷,春心爛熳,恍然若仙,再與愛妃共偕雲雨,其樂融融,快哉美哉!就依美人……”

王美人吩咐唐兒整備酒宴。唐兒不停腳地忙碌,幾個來回之後,已是香汗流下粉腮。試想,王美人的貼身宮女,自然是模樣標致,燈光之下猶如梨花帶雨更堪憐。王美人見景帝對唐兒時不時地瞄上兩眼,心中立刻有了譜兒,一道難題迎刃而解。原來景帝來幸,正值王美人的經期,是不能同房合歡的。但若直言,景帝定將掃興離去,這不是將上門的好運推走嗎?而且說不定會影響皇上今後的興趣,今夜移情別戀或許就被別的嬪妃拴住。所以她猶豫一下未敢明言,且用飲酒搪塞,如今竟偶然生計,何不用個調包計呢?

帝妃對酌之際,唐兒一旁侍酒,在桌邊飄來轉去,也免不了與景帝擦擦碰碰,景帝興致極佳,被王美人勸得頻頻幹杯,半個時辰下來,已有八分醉意。王美人先將景帝扶進羅帳,為其寬衣解帶,送給景帝一個甜吻,溫存地說:“萬歲,且請稍候片刻,臣妾去香湯沐浴後即來侍寢。”

“愛妃快去快來。”景帝已是眼皮強抬。

王美人到側室,將唐兒叫至近前,輕聲悄語說道:“小妮子,今夜晚你的好運來了。”

“娘娘此話何意?”

“給你派個上好差事,代我去陪寢侍候萬歲爺。”

“什麼!”唐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娘娘的話,奴婢聽不明白。”

“傻丫頭,讓你去陪皇上睡覺!”

“這,這……”唐兒聽明白了,但她不明白主人為何要如此,“這如何使得,萬萬使不得。”

“我說使得就使得!”王美人說了實話,“我恰好來了月事,又不能令萬歲掃興,隻能由你替代了。”

“這怎麼行,萬歲認出,奴婢就是欺君之罪,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

“有我做主,你怕什麼。”王美人安慰她,“萬歲已是酒醉,一樣都是女人,哪裏辨得你我。再說,男人還都巴不得嚐鮮呢,能幸你這個黃花閨女,萬歲爺真是福分不淺呢。”

古時深宮中粉黛三千,有的一生都難得見上皇帝一麵,就是有名分的嬪妃,誰不是期待著皇帝能眷戀光顧自己的玉體啊,唐兒自然也渴求有這麼一天。早是情竇洞開的妙齡女,每當目睹王美人與景帝相攜進入羅帳,耳聽他們的嬉戲之聲,唐兒都如有團火在胸膛燃燒,恨不能立時投入男人的懷抱,她當然渴望這期待成為現實。但她又不能不有所顧慮,因為她畢竟是使女之身,萬一王美人事後翻臉,要她的性命還不是易如反掌。

“美人,你倒是來呀!”寢宮中傳來景帝朦朧的叫聲。

王美人幾乎看穿了唐兒的心:“你我主仆相處多年,我的為人你還不知?我是那拈酸吃醋的人嗎?你盡管放心侍寢就是。倘若你有造化,真要是一夜之間懷有龍種,那你可就是一步登天了,去吧,這可是千載難逢萬年不遇的良機呀。”

“那,奴婢就遵娘娘之命。”唐兒移動了腳步。

“去吧。”王美人將唐兒推入了寢宮。

唐兒因為害羞,先吹滅了宮燈。在龍床前站在景帝頭邊出神。以往連正眼都不敢看的皇上,而今就要同床共枕了,這該不是做夢吧?

“美人,睡吧。”景帝又半是夢噫地招呼。

唐兒遲疑地脫掉身上的衣服,迷蒙的微亮中,自己玉潔的胴體曲線分明,堅挺的雙乳孕出兩點櫻紅。景帝那男人的氣息,已令她神魂發顫,此時此刻她已不再顧及其他,像一條小魚鑽進羅帳,依偎在景帝身旁。

景帝醉意與睡意相伴,懵懂中將唐兒擁入懷中。枕席之間,隻是感到王美人比以往更加柔順,任他輕薄疼愛始終不語。景帝有一種全新的感覺,但他酒喝得太多了,事畢便沉沉睡去。

這一夜,王美人輾轉難眠,嘴裏說不吃醋,但她心裏也還很不是滋味。想起唐兒與景帝相擁相愛的情景,她再也躺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她即輕手輕腳進了寢宮。

唐兒也是一夜不曾合眼,她要盡情享受這一夜春風。她將景帝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一遍,因為說不定她今生今世隻有這一次機會,主人再好也不會容她有第二次了。她分開自己的玉股,看到了那點點殷紅的血跡,這是自己的童貞,也是一個女人在新婚之夜的驕傲。可是她不敢將睡得還香的皇上推醒,她也不願這一刻很快到來,她還要享受假妃子的榮耀,她不想打破這玫瑰色的夢。因而,聽到王美人的腳步聲,她反倒假寐地合上了眼睛。

王美人掀起帳幔,看了看蜷縮在床裏赤條條的唐兒,心裏泛起些許反感。用尖尖食指,在景帝眉間輕輕一點,這是王美人喚醒皇帝的慣用手段。

景帝真的就睜開了眼睛,見王美人站在床前,有幾分愕然地問:“愛妃,你何時起床下地了?”

“萬歲,這一夜鵲橋暗度感覺如何呀?”

“愛妃此話何意?”景帝略一轉身,看見了床裏光著身子的唐兒,不由得一驚坐起,“這是何人?”

王美人就是乖巧,雙膝跪倒在床前:“萬歲,請恕臣妾欺君之罪。”

“這,怎麼把朕鬧得越發糊塗了。”

“萬歲容臣妾從頭稟奏。”王美人屈身言道,“萬歲來五柞宮臨幸,偏趕上臣妾月事之中,怎敢以汙穢之身玷染萬歲龍體。而臣妾又不忍令萬歲掃興,故以侍女唐兒代之。唐兒雖說無名分,但在臣妾身邊多年,也是情同姐妹一般。況且她模樣標致,身子玉潔,堪可為君伴寢。隻是未敢事先奏明,請萬歲治臣妾欺君大罪。”

“難得愛妃一片苦心,朕不怪你,快快平身。”景帝在床上伸出手來相攙。

王美人站起,明顯討好地說:“萬歲,時辰尚早,臣妾去備辦早飯,聖上可再小睡片刻。”

景帝看看白光光的唐兒,好奇與新鮮感令他爽快地應承下來:“那就多謝愛妃的美意。”

王美人輕輕放下帳幔,轉身緩步離去,胸臆間湧動著勝利的喜悅,但也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