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忽聽門外傳來一道丫頭的聲音,似是極其驚訝:“夫人,您怎麼來了?”
堂內眾人微愣,隨後就見林氏帶著趙媽媽以及幾個丫頭走了進來,眉頭微蹙,麵帶擔憂,蘇興邦見狀連忙迎上前,對一旁的丫頭斥道:“胡鬧!夫人有孕在身,來這裏做什麼!”
“老爺莫氣,是我要來的,”林氏攔住蘇興邦,臉色有些不好看,聲音有些不忍:“蓮碧是我名下的女兒,這門婚事也是我做主的,如今她出了這樣的事,我怎能坐視不理?”
蘇興邦皺起眉頭,勸道:“你懷著身孕,應早些回去歇著,莫動了胎氣才好。”
林氏搖搖頭,抬眸直視著蘇興邦,目光裏竟帶了些懇求的味道:“柔兒不在身邊,我身邊隻有蓮碧這麼一個可心的,若是她出了事,我怎能好好養胎?”
她這般說著,又哀哀扭過頭擦了擦眼角,竟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蘇興邦心頭一軟,不由順著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對林氏身邊的婢女道:“既然如此,你們小心伺候著夫人,若夫人有半點閃失,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
林氏身邊的婢女連忙應道,趙媽媽已經快步衝進內室去看蘇蓮碧了,林氏走進堂內,在椅子上坐了,看向跪著的綠兒,冷聲道:“你方才說,蓮碧小姐最後入口的東西是由大小姐經手?”
綠兒忙點點頭:“正是。”
林氏瞥向蘇輕寒,眸子微微眯起:“阿敏,你來說。”
蘇輕寒直直與她對視,二人皆從彼此的眸子裏看到了別有深意,蘇輕寒垂眸應了聲是,隨後看向蘇興邦:“父親,女兒不知這丫頭為何要暗指女兒是謀害蓮碧姐姐的凶手,但女兒可以指天發誓,若我有殘害姊妹,便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她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生生世世,這樣的誓言太過凶狠,眾人一時都愣住了。
“可若你沒有下毒,碧水怎麼會中毒?你向來不喜二小姐,怎會看著她身邊人好過?你害了二小姐還不夠,還要殘害碧水一條性命,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趙媽媽從內室出來,目光凶狠地盯著蘇輕寒,眼眶紅腫,恨不得上前活撕了蘇輕寒一般。
若是往常,她絕不會如此尖銳,但親眼見著自己的女兒麵色青白,痛不欲生,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哪個做母親的受得了?那碗湯圓是她親手包的,也是她親自吩咐人送去的,決不可能有毒,若不是蘇輕寒,蘇蓮碧怎麼會中毒?
“趙媽媽,事情還未查清楚,不可妄下結論!”
蘇興邦冷聲警告道,林氏臉色微沉,道:“老爺說的是,趙媽媽,眼下還沒有證據,並不能證明是大小姐動的手,你不要太衝動了。”
趙媽媽畢竟隻是個奴婢,這般怒氣衝衝地指責大小姐已經是不敬了,若是再鬧下去,隻怕外人會覺得林氏禦下無方,失了大家主母的體麵。
春彩忙扶著趙媽媽又進了內室,林氏歎了口氣,道:“為今之計,隻有查證一番以證阿敏的清白了。”
她說完看了蘇興邦一眼,蘇興邦此時也不能再強行掩蓋此事,做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姿態,便隻得點頭同意了:“那便查吧。”
話是這麼說,他卻已經打定主意,這盆汙水無論如何不能潑到蘇輕寒頭上。
很快,下人便將蘇蓮碧吃過的那碗湯圓端了過來,過了這麼久,湯圓早已涼透了,陳太醫用金針吊命之法暫且抑製七花毒的毒性,先查探了林氏派人從廚房裏端來的湯圓,不出所料,沒有毒,他接著將一根銀針在湯碗旁邊探了探,銀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快變黑,眾人心頭一驚,有人不由自主站起身來,將身邊的桌子撞了一下,桌上的茶杯啪的一聲碎裂在地上,仿佛一個信號一般,打破了大堂內凝滯的氣氛。
“蘇輕寒,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