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臉色頓時黑了。
蘇輕寒眉頭也瞬間蹙起,蘇興邦更是愣在了原地。
他們都沒有想到,秦衍竟然出其不意地要收蘇雲灝為徒。
蕭景榮臉色十分難看,他方才的意思雖沒有明說,卻也足以讓在場的幾人明白他的意思,秦衍這般明目張膽地搶在他之前,是什麼意思?
蘇輕寒眉頭緊蹙,卻是沒有說話。
蘇興邦心中也有些不願,雖然以秦衍的能力,收蘇雲灝為徒綽綽有餘,但他並不想跟齊王府牽扯過多,蘇雲灝做了秦衍的徒弟,落到陛下眼裏,豈不是安國侯府與齊王府勾結?皇帝之所以能容忍秦衍這麼多年手握重權,就是看重他不喜權貴世家,不會結黨營私這一點,若由安國侯府開了這個先例,屆時皇帝若是留著秦衍便罷,若要鏟除齊王,第一個就會拿安國侯府開刀!
想到這裏,他忙上前一步,賠笑道:“王爺太看得起犬子了,犬子資質愚鈍,何德何能能做王爺的徒弟?何況小子頑劣,若是給王爺惹出麻煩,可就是安國侯府的罪過了。”
秦衍起身,勾唇笑了笑:“侯爺何必妄自菲薄,安國侯府的男子自然是一等一的出挑,本王既提出要收令郎為徒,令郎自然是得了本王的眼緣的,又怎麼會覺得他資質愚鈍,頑劣不堪呢?依本王看,有蘇小姐這樣德才兼備,見識卓越的姐姐,五公子日後必成大器,蘇小姐說是不是?”
他說著轉向蘇輕寒,蘇輕寒眸色淺淡,扯出一抹略帶冷意的笑:“王爺可真是看得起舍弟。”
“那是自然,”秦衍十分滿意:“本王向來看人很準。”
蘇輕寒咬了咬牙,一個六皇子就已經很煩了,秦衍又摻進來做什麼?蘇雲灝是她的親弟弟,她決不允許任何人用任何方法利用或者威脅他,秦衍雖說與她合作,眼下也完全沒有對她不利過,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暗中謀劃著什麼?
想到這裏,她眉頭蹙得更緊,正欲回絕了秦衍,卻見蕭景榮眉頭一挑,似是嘲諷似是歎息:“齊王殿下與本殿下可真是想到一處了,本殿下瞧著五公子十分欣賞,也想指點一二,但怕侯爺和蘇小姐覺得本殿下不夠誠意,本想著回了父皇再提,卻不料被王爺搶了先,真是可惜了。”
這話就是在暗示秦衍的提議隻是一時衝動,其實心中並非真的看中了蘇雲灝想要教導他,也許是另有謀劃,這話落到蘇興邦耳朵裏,心中不由打了個突,越發堅定不能與齊王府過多來往的決心,他說著忙朝蘇輕寒使眼色,示意她快些將蘇雲灝帶走,此時卻聽六皇子繼續開口:“不過本殿下覺得,王爺雖說才華橫溢,武藝卻不見得有多高,怕是教不了五公子什麼吧。”
他語氣不快,卻帶著一種篤定的自信,安寧殿上突發刺客他看得分明,秦衍若真是武藝高強,哪裏會被幾個刺客難住?再往前,聽說五頂山棋會上發生刺殺,秦衍還受了傷,連蕭景元都毫發無損,他卻受了傷,可見傳言文武雙全的齊王殿下也不過如此。
秦衍眉頭微挑:“聽六殿下的意思,是想要跟本王搶徒弟”
蕭景榮微微一笑:“怎能說是搶呢,五公子並未拜師,本殿下自然也有機會不是?”
蘇興邦額頭上不知已經出了多少冷汗,心頭暗暗叫苦,他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這兩人怎麼好端端地看中了蘇雲灝,又針鋒相對起來,雖說他不願與齊王府過多牽扯,但秦衍的身份地位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再加上六皇子,這兩人不管哪一方爭贏了,另一方都會對安國侯府生出不滿,他越想越是煩躁,不由氣惱地瞪了蘇輕寒一眼。
若不是她好端端地帶著蘇雲灝來此練箭,哪有這麼多麻煩事!
蘇輕寒注意到他的目光,本就有些冷的神色更冷了,蘇興邦是蘇雲灝的父親,有了麻煩不說保護自己的兒子,反倒先怨怪起她來,她以前真是太過天真了,竟然還會對父愛有所幻想。
秦衍也將蘇興邦的眼神收入眼底,眸色微冷,薄唇輕輕勾起,看向六皇子:“你倒是挺有自信,不過本王可不會輕易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