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蘇輕寒眸華輕閃,容德妃的手段雖然高明,但皇後手掌後宮權勢多年,難道一點看不出她和魏淑儀的計謀?方才在安寧殿上情急之下向自己求助,不過是一時被皇帝的怒氣嚇住了而已,等到回過神來,自然便會冷靜下來,從而進行反擊。
秦衍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他抿了口茶,淡淡道:“大皇子雖然被下了獄,但卻未必會有生命危險。一則,大皇子雖不是儲君,卻是嫡長子,又有太後皇後以及朝中一眾大臣作保,刺客一事又有諸多疑點,等陛下氣頭過了,必然會重新審查此事,二則,三皇子與皇後母子同氣連枝,必然會想法子替大皇子周旋。”
蘇輕寒微微垂眸,掩去眸中寒意,卻見秦衍忽然轉頭看向她,輕輕笑了一聲,道:“蘇小姐,想必你也不想讓他們消除嫌隙,再次一致對外吧。”
蘇輕寒心頭一跳,麵上不動聲色,薄唇輕輕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王爺此言,臣女不明白。”
見她一臉防備的樣子,不知為何,秦衍忽然想到幼時曾養過的一隻白兔,平常看著溫溫吞吞,但卻十分謹慎,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胡蘿卜藏得嚴嚴實實,一旦被人發現,便露出一副防備極深的模樣盯著他,卻死死守著那根胡蘿卜寸步不離。
他不由失笑,隨後正了神色,淺笑道:“蘇小姐不必防備本王,本王既然與你合作,那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況本王與蘇小姐的立場乃是一樣的。”
不論是大皇子還是三皇子,與他都是站在對立麵的,心中更是將齊王府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管是這二人中的誰登基,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蘇輕寒微微眯起雙眸,心中生了幾分懷疑,秦衍與她說是合作關係,其實更像是互相利用,她利用齊王府的權勢查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作為回報,則要在秦衍提出要求的時候盡力完成,隻不過自五頂山棋會後,二人關係少了些生硬冰冷,多了些似友非友的親近,但遠不到交心的地步,秦衍隨隨便便就將這話說出來,難道就不怕她傳揚出去對他不利嗎?
夏國唯一的王爺,位高權重,竟有心攪亂奪嫡之事,一旦被皇帝知道了,以他的多疑,治秦衍一個謀逆之罪都是輕的。
這些話對她說,有些過於親近了。
究竟是秦衍坦誠相待,還是故意麻痹自己?她更傾向於相信後者,但自己確實沒什麼值得圖謀的,區區一個侯府嫡長女,對於手握重權的皇帝心腹——齊王殿下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若是圖謀她這個人,那就更不可能了,人人皆知,齊王秦衍乃是有婚約的,這麼多年他都在等未婚妻上門,怎麼可能突然轉了主意?
她蹙了蹙眉,壓下心中的懷疑,淡淡道:“王爺這話,為何要對臣女說?”
秦衍看她神色變化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心中雖有些遺憾蘇輕寒心防太重,卻也並未太過意外,回想起來,從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女子的心思既深且重,藏在厚厚的堅冰之下,若不曾靠近,隻覺得那些冰花晶瑩剔透十分美麗,然而一旦試圖靠近,便會被那透入骨髓的寒氣灼傷。
然而他齊王秦衍最不怕的就是這樣的冰石頭,若沒察覺自己的心思便罷,既然已經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動了心,豈會讓那害他動心的罪魁禍首輕易逃脫?
心防重沒關係,總有一日,他要讓眼前的小女子對他徹底敞開心扉。
想到這裏,秦衍眼底劃過一抹深邃的笑意,淺淺勾唇,望向蘇輕寒:“本王對蘇小姐說起這些,隻不過是因為蘇小姐與本王有同樣的對手,所以……”他眼中露出些許狡黠的笑,直直望進蘇輕寒的眼眸,溫聲道:“想要幫一幫蘇小姐,也是幫本王自己。”
“蘇小姐,你可願與本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