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隻是一瞬。
很快,老夫人就又恢複了笑容,道:“阿敏也來給她母親賀喜嗎?快叫她進來。”
老夫人開了口,旁人自然不能說什麼,林氏依舊笑的溫和,被子下的手卻慢慢收緊了——蘇輕寒,這一次我手裏握著這樣一張王牌,你還能鬥得過我麼?
門口響起簾子被放下的聲音,隨後蘇輕寒便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進來,林氏抬頭,正正對上她的目光,眼底極快地劃過一絲冷意,蘇輕寒朝著她溫溫柔柔地笑了笑,向老夫人、蘇興邦分別行禮後,對林氏笑道:“母親大喜,女兒特來恭賀。”
她說著示意玉屏上前,將她手裏長長的匣子接過來打開,道:“女兒得知母親有喜,心中十分高興,特意畫了一幅多子多福圖,賀母親有孕之喜,還望母親不要嫌棄。”
她說著將畫遞給林氏,林氏淺笑著點點頭:“你有心了。”
正想將畫收起來,就聽老夫人笑道:“阿敏親手畫的麼?那可得好好瞧瞧。”
她說著,珊瑚已經上前從林氏手中接過畫,徐徐展開給老夫人瞧,隨著畫卷展開,隻見那紙上畫著一叢長勢喜人的石榴,肚大圓潤的石榴開著口,露出裏麵飽滿的石榴籽來,十分奪人眼球,靠近了看,初看隻覺得眼前一片燦爛的紅,細看之下才發現每顆石榴皆是由一個福字變化而來,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阿敏的畫向來畫的極好。”
玉屏聞言也笑了起來,走上前道:“老夫人,這畫離遠了瞧才好看呢。”
珊瑚聞言離遠了幾步,竟見那畫上一顆顆的石榴連起來又組成了一個大大的福字!多子多福,名副其實。
老夫人臉上更加高興,連忙讓珊瑚拿著給林氏看,林氏嘴角的笑僵了僵,笑著道:“果然畫的極妙。”
她被子下的手攥緊,天知道她有多厭惡蘇輕寒這張臉,可卻一點火氣都不能發,老夫人看畫,看似隻是好奇,其實又何嚐不是為蘇輕寒撐腰的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蘇輕寒也是愚蠢,想必是被自己懷孕的消息打擊的手忙腳亂了,竟趁此時送了一幅畫來,一幅畫可做手腳的地方多了去了,她現在有著身孕,萬一出點差池,她都討不了好。
所以,不急,且讓這小賤人得意一時。
這樣想著,林氏胸口的氣才順了些,然而不等她將那口氣順平,就聽蘇輕寒笑道:“這畫是用以前娘親珍藏的礦石顏料畫的,紙也是用的新紙,安全不傷胎不說,畫軸上的寧神木還可凝神靜氣,母親若是喜歡,可以將它掛到床頭,也可安神助眠。”
林氏順了一半的氣又哽在了喉頭,臉上的笑幾乎維持不住,幾個字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難為你想的周到。”
然而這還不算完,蘇輕寒說完又看向老夫人,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這些都是聽身邊的丫頭說的,孫女也不知是真是假,聽說薑醫女還未離開,不如請她瞧瞧,這畫可有不妥?”
“不必這麼麻煩——”
“你既這樣說了,便請薑醫女看看吧。”
不等林氏阻止,老夫人便已經開口定下了,看向蘇輕寒的目光也更柔和了些,招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來,拉著她的手道:“難為你這樣為你母親著想,如今你母親有了身孕,要安心養胎,待日後你要多幫她分憂,莫叫她操勞才是。”
這就是不打算改變之前收回林氏掌家之權的決定下手了,蘇輕寒笑著點了點頭,林氏則徹底僵了臉色,看著蘇輕寒那張巧笑倩兮的臉,再一次在心裏將她淩遲了千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