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祖桂良並沒有安排普通幹部職工一起吃餐桌,而是將準備好的飯菜,按照一份份菜“賣”給了職工,與平時相比,不過量大一點,價格便宜一點。
“老齊,你與在衝白河幹了幾年了,難道就任由安嶺這個毛孩子如此發揮下去?”兩人一見麵,祖桂良就直接說出了他的意思,那就是對安嶺極度不爽。
“祖書記,我分析過目前的形勢,可以說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安嶺就屬於那種有真本事的人!但是,從政策層麵而言,我們衝白河嚴格按照上級的政策文件行事,也就是說,上麵沒有安排的,我們也可以頂著不做,上麵也不好說我們就錯了。隻是,這樣一來,勢必得罪安嶺。”
齊敏真這話,可謂真真假假,皮裏陽秋。他算準了祖桂良寧願得罪安嶺,也不願意向前一步的性子,向祖桂良開出了一副“藥方”。
“但是,我怎麼感覺到安嶺的那些方案裏,有些是瞎折騰呢?”祖桂良說出了自己的直覺。
“祖書記說得對,有些內容確實是瞎折騰。譬如組織民工隊伍去南方,誰敢保證能掙到錢?誰能保證他們一路上不出事兒?這些事情,縣城附近的公社都沒有動靜,我們來動,確實太早了,萬一出事,那責任可就大了。”齊敏真再加了一把火。
齊敏真其實通過縣委馬德平書記的視察,大體上明白了一個東西,那就是安嶺所說,極可能是未來的方向。那麼,此時齊敏真的態度就很重要了。
直接支持安嶺?他卻不太願意。不是他有他的驕傲什麼的,而是利益不能最大化。最好的辦法是,祖桂良直接反對安嶺,在最關鍵的時候,再站出來支持安嶺,就有可能獲得更大的收獲。
譬如祖桂良走後,自己直接上公社黨委書記,而一旦安嶺做出成績,自己作為真正的“一把手”同樣有政績,到時安嶺接替書記職務,那有功的自己,再怎麼說也得到“正科”級別吧。
想到自己今年才51歲,說不定這一生還有機會進“副縣”級幹部隊伍玩玩呢。如果那樣,豈不是比祖桂良風光多了?
如果齊敏真直接支持安嶺,安嶺所提倡的那些事兒,就會立即開展起來。但其所做出的成績,卻是祖桂良與安嶺的,自己有功勞也隻能位居第三,說不定就像此前安排的那樣,把自己平調進城,讓安嶺上位革委會主任。
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什麼也得不到?
馬德平的視察組離開後,安嶺卻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被一群年輕人給拉去了。因為安嶺通過胡賓和萬元康等人,在公社年輕幹部中,成立了一個“衝白河讀書會”,這個讀書會是個不注冊的民間組織,直接掛靠在公社團委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