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盞小小的紅燈籠帶著三人朝山下走去,光線雖然微弱,但卻能照亮兩尺見地。奇怪的是,此時正值盛夏,兩界山卻十分清冷寂靜,沒有一絲蟲鳴,隻有三人窸窣的過草聲。
“這裏的動物睡的真早。”尤生說。
“你怎麼知道?”白琉璃饒有興致的問。
“你聽,它們睡的多香,連呼嚕都不打一個。”尤生戲謔說。
“哈哈,該不會是偷吃了老太婆的酒吧。”法正大笑道。
尤生停下腳步轉身正色說:“酒可以偷吃,卻不能逼人吃,法正,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否則我絕不會輕饒你!”
法正點頭道:“是是是,我承認我看陳褘不順眼,但這樣弄他都不死,我的心都死了,我以後不會再找他麻煩了。”
“希望你能說道做到。”尤生看著法正說。
法正拍了拍胸口道:“你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這點我還是會做到的。”
山路曲曲折折,走了許久,不覺間,金山寺已遙相在望,燈火通明,讓人暖心。三人稍作駐足,正欲前行,突然左側有人聲傳來,聽聲音似乎有點虛弱。
“好像有人說話,你們聽到沒有。”尤生邊說邊凝神傾聽。
“嗯,聽到了,好像在喊救命。”白琉璃說。
“我也聽到了。”小猴子在肩膀上蹬著腳眺望。
“真的嘛,我怎麼沒聽到。”法正納悶的搭著耳朵側聽。
“老和尚耳朵不好使了。”小猴子調皮道。
“你可以叫我和尚,但不要叫我老和尚。”法正吹鼻子瞪眼說。
“就叫你老和尚,老和尚。”小猴子不依不饒道。
“你!……那就叫吧,反正我耳朵不好使。”法正知道自己拿這隻猴子沒辦法,便幹脆妥協了。
“我們去看看。”
尤生說著便帶頭向來聲尋去,沒有路,隻能自己開,三人拂枝壓草,劈荊斬棘,走的有點慢,但呼救聲卻越發清晰,又走了一段腳程,感覺那聲音就在附近,卻戛然而止了,眾人皆是困惑不已。
“有人嗎?誰在喊救命。”法正拉開嗓門道。
”是我。”三人皆嚇了一跳,因為聲音就在他們的頭頂上,尤生提高燈籠一看,隻見一雙紅色的眼睛下麵掛著一雙潔白的牙齒。
“我的媽呀,鬼啊!”法正失聲叫道。
“別害怕,我不會害你們的,我叫追夢鬼。”那牙齒說。
“媽呀,真的是鬼啊。”法正哆嗦道。
尤生走近,將燈籠再提高點,這才發現,原來是一隻小黑兔。
“追夢鬼?好怪的名字,誰給你取的?”
尤生把燈籠遞給白琉璃,然後縱身躍起,一記快劍削斷繩索,左手一探抓住追夢鬼,同時還劍入鞘,一氣嗬成。身形落定,白琉璃過來,單手揭掉追夢鬼腳踝上殘留的繩索,然後又給它揉了揉腳。
追夢鬼不由得掉下了感激的淚水:“謝謝你,謝謝你們。嗯,追夢鬼是我自己取的,當時地府有很多人投胎,我剛過奈何橋,口渴的要死,拿起一碗湯正要喝,一個長著牛頭的人手持一本書問我名字,我剛報上姓名,那人就一把將我提起說,做畜生還喝什麼湯,然後隨手把一扔,我就掉進了一口井裏,等我醒來後就變成這樣了,鬼不像鬼,兔不像兔的,但奇怪的是,我居然還能說話,還能追夢。”
尤生微笑著說:“說話我們已經見識了,追夢是什麼?”
追夢鬼頗顯得意道:“我可以幫你們追溯過去,甚至到你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