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已經死了的。”
“……”
還想繼續問下去,卻又開不了口了。大家都是感情豐富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會一見如故。正因為如此,在悲傷或者快樂的時候,就很容易能夠感覺得到了。在這個時候就連一句‘節哀’都難說出口。
豁達的性格讓許曜日無法應付很多情況。所以他隻能轉移話題。
“難怪感覺你瞬間成熟了不少。”
“是嗎?具體的呢?”沈湘追問。
“嗯,以前的話,尖酸刻薄,膽小怕事。”
“……有那麼不堪嗎?”
尖酸刻薄?膽小怕事?這真的是在說自己嗎?沈湘疑惑了。
雖然說別人嘲諷他他就必須嘲諷回去,但那叫錙銖必較吧。雖然說遇到麻煩事情第一個想法不是解決而是逃避,但那叫謹慎小心吧。
好吧,尖酸刻薄、膽小怕事也說得通。
“現在沒有了,感覺你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靠譜’的光芒啊。”
“是嗎?”
麵對著沈湘再次疑惑的詢問,許曜日點了點頭,然後用他準備了好幾分鍾的句子問。
“比如北京這事兒吧,你摻不摻和?”
勾起嘴角,沈湘反問。
“那麼,需要幫忙嗎。”
“總會有用得到你的地方的。”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許曜日是因為沈湘的回答對他的胃口,而沈湘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笑。是為了自己笑呢,還是為了某個不該笑的人笑呢。
什麼叫不該笑的人?比如死人,或者是那些明明應該死了,但卻還活著的人。
許曜日一隻手摸著方向盤,一隻手可以拍打到沈湘的肩膀。
“就是這樣嗎,大老爺們的,畏畏縮縮的像個什麼樣子。”然後他一把奪過了沈湘手上的‘不周扇’。問:“就是因為這個?什麼來頭?”
“叫不周扇。”
“名字不錯啊。”
許曜日能用的手隻有一隻,所以不可能打開扇子,他隻是看著扇骨上的字就已經知道這把扇子的意義了。
“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責任不輕啊。”
“是啊。不過我會努力的。”沈湘回答。
許曜日點點頭,把扇子扔回給沈湘。
他一抬手,手上冒出一個不小的水泡,一副古卷。邊角泛黃起毛了,看起來有些年月,但是被收藏的很好。他把那東西也扔給沈湘。
“禮尚往來,給你看看我的寶貝。”
沈湘笑著拿起了那輕卷,沿著畫軸慢慢打開,本以為會看到一幅畫,但卻是一張字。
字寫得不錯,看起來應該是個女孩子的筆跡,轉折柔和,剛勁不足。
但是那字的內容卻又慷鏘有力,鋒芒畢露。
那是一首詩,沈湘看到之後第一個感慨卻是。
“原來她真的會寫《破陣子》啊。”
許曜日哈哈大笑,聲音在車外都能聽見。
《破陣子·贈軍行》
難為執之子手,共訖天荒白頭。
慚愧女兒羸弱身,攜槍沙場去無由。
送君淚成流。
湍激江河勇壩,沙曝邊塞林防。
巍然擎蒼胡不死,若達騰堂必有誌。
縱休三百詩。
。。。。。。。。。。。。。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其實是寫給戰友而並非戀人的。
也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詞牌名不是隨便亂填的,每一個詞牌名其實都是一種詞的格式————詞有一千多種格式(所以我討厭寫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