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已經習慣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在哪。
從離開上海去安徽之後,每天迷蒙著雙眼就會看見不一樣的風景。
這裏,就像是北京一樣。雲霧繚繞。
不過這並不是霧霾,而是真正的雲霧。你要是摸上去,還有一絲絲潮濕。
這裏沒有太陽,卻亮堂堂的可以看見東西。無數坍塌的宮殿,不盡殘垣和廢墟。
他走著,不小心踩到一塊牌匾。那牌匾已經斷成了兩半,上麵的燙金字體也有些不堪了。
上麵用小篆寫著‘淩霄寶殿。’
這塊牌子應該就是前麵那個巨大宮殿的門額,但是那個宮殿就像是這塊牌子一樣,已經荒廢了很久了。倒了一半的身軀,塌了一邊的偉岸。連宮殿最上麵那顆足球大的夜明珠,也滾落在地上。
沈湘到了那大殿前,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看著那大殿,似乎是在悼唁,也似乎是在默哀。
但他其實什麼都沒想。因為實在是太麻煩了,不是嗎?反正想又想不通的,還不如不想。
太白金星說太上老君死了,現在看來。何止是太上老君,整個天庭,都死光了吧。
獨自走著,越過了淩霄寶殿。他也不知道往那邊走。
走著,就看到了一塊界碑。
那界碑上的字也是小篆,但並不難辨認。一共是三個字‘太清境’
那界碑的旁邊,有一朵雲彩,七色,就停在那裏。它的存在就好像是在等待著沈湘的到來。
沈湘走了過去,用腳點了點。可以,於是他踩了上去。
那雲朵似乎感覺到了,於是飄飄然飛了起來。載著沈湘往更上飛去。
越過了幾重天空呢?沈湘沒去數。沿途都是荒蕪,他也沒有必要去數。
然後,那雲朵終於停了下來,停在了一片白雲組成的大地上。
在這片大地的對岸,有一片巨大的宮殿群,不過大部分都已經化為廢墟了。隻剩下最前麵也是最大的寶殿——大赤天宮。
大赤天宮……看來,自己和太上老君還正是有不解的緣分呢。因為,大赤天宮,正是太上老君的居所。
沈湘從七色雲上邁下,朝著大赤天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麼,讓我到這裏來,到底有什麼事情呢?
慢步向前,那大赤天宮卻不見近,走了十數分鍾,還是在遠方。沈湘回頭望,自己已經走出一千多米了,而那大赤天宮,看起來也不過距離自己一千多米而已。
也就是說。這樣走是走不到頭的嗎?
那麼,自己漏了什麼嗎?總不會是讓他在這裏盤腿感悟什麼的吧。
而就在這時,無數霞光降下,霞光中,出現了一個人影。分不清是男是女,看不到是人是妖。
未見人影開口,但是一個老人的聲音有若洪鍾。
“道。”
沈湘默然,然後頗有些疑問的說:“道可道,非常道?”
這正是《道德經》中的詞句,但並非老子的原文,原文應是‘道可道,非恒道。’。
然而那個人影卻搖搖頭。
“道。”他繼續說道:“世間本沒有道,因論道的人多了,也便成了道。”
“這句話是魯迅說的。”沈湘毫不猶豫的揭穿。
但是那個人影繼續說著。完全沒有理會他的言辭。
“我曾見過老子,問之道。但是,他也不知道什麼是道。”
“你說的老子是哪個老子?這年頭老子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