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湘知道看她不能看表麵。為了防止被禍及無辜,沈湘站了起來:“我去看看許明月怎麼樣了。”
飛速逃離。
進了衛生間,看到許明月跪在地上,一手扒著馬桶圈腦袋幾乎完全塞到馬桶裏去了。
許曜日拍打著她的後背,不過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幫她催吐,下手特別重,沈湘覺得這麼拍下去許明月連胃都得吐出來。
沈湘隨便拿了個杯子接了杯冷水。
“來,清涼一下,漱漱口。”
許明月一口喝掉半杯。呼嚕呼嚕漱口,然後吐到馬桶裏。
之後就一個人呆呆的跪在地上。
“擦你喵的。”她罵到:“菜菜實在是太狠了。”
許曜日罵:“活該。”
沈湘歎口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上輩子絕對是你把她欺負慘了,她來報複你來了。”
“瞎扯。”許明月罵:“我特喵的怎麼可能忍心欺負她。”
許明月你說話怎麼就這麼膩歪呢?要是胡菜菜聽到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立刻癱倒在她身邊溫柔的說‘明月~’。
沈湘靠在門上:“還說沒欺負她?你去參軍留她一個女孩子在家裏等你好幾年,結果就等回來烈士通知。這還不夠?”
沈湘替胡菜菜說話,替那個雖然一肚子壞水但是不會埋怨別人的女孩述說著那些年的相思和痛楚。
許明月沒說話,她知道對不住胡菜菜。
她揉了揉鼻子,然後呆呆的沒反應,是在反思亦或是單純的發呆。
許曜日按下了馬桶的衝水開關,水箱裏的水嘩啦嘩啦打著旋的把馬桶裏的嘔吐物清理幹淨。
許明月又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那確實是我對不起她。”
但是她還得狡辯:“但是那個年頭,美國看著朝鮮半島,蘇聯看著東北眼饞,別說我上輩子是個男的了,就算是現在這樣一個女孩子我也義無反顧啊。”
許曜日抱著手說:“那年頭不招女兵啊,文藝兵都是現成的。”
許明月把馬桶蓋猛拍到馬桶上,然後坐了上去,拍著梳洗台反駁許曜日:“我特喵的就是說說。”
帶有嘲諷的笑了一聲,沈湘挖苦許明月:“看不出來你還挺愛國的嗎。”
瞥著沈湘,許明月沉默了三秒,然後說:“天下之大變乎,生民流死他鄉,王貴斃倒郭邑。夫雖小,亦為可死乎國士。夫雖弱,亦為可力乎黎黎。無敢棄小疆於不顧,棄浩浩乎為芻。”
沈湘沉默了。許曜日也沉默了。許明月沒有說話。
衛生間外,胡菜菜低著頭一臉為難,林忠青一臉正色,許銀強兩邊東張西望著。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好像有默契的停止了聲音,沒有言辭,也沒有耳語。
“什麼意思啊?”許曜日問。
許明月捂臉:“哥,你真給我長臉。”
沈湘簡單的解釋說:“總結起來其實就是一句‘位卑未敢忘憂國’,誰寫的啊?水平不錯啊。”
許明月驕傲的翹起鼻子:“我寫的。”
“……”
沈湘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那首《破陣子·很好》了。
這真的是一個人嗎?好吧,看來這輩子的文化水平確實有提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