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拿出筆墨跟紙出來。”非夕嚴肅的擺弄著那書鎮發話了。
“哦。”霜風按他的要求把那些東西拿了出來。
“你看。”霜風拿毛筆蘸些墨汁將書鎮底部塗滿然後將那一麵倒扣在白紙上,那些凸凹的溝壑立即在紙上顯露無疑。
“咦!”霜風拿起那張還未幹透的紙輕吹了幾下,激動的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怎麼是這樣的。”一方黑印之中的空白尤為明顯,仿佛是路線圖。
“依我猜測應該是地圖。”非夕的想法跟霜風不謀而和,隻是不完整,邊緣部分並不明顯,這極有可能是一部分的線圖。“可真是從楊岩那兒得來的?”非夕冷哼一聲,“我倒是小瞧他了。”
“怎麼了?,是秋秋在縱火時從他書房那拿回的。”霜風不解,難道非夕認得這東西。
“沒什麼,楊岩估計要生事了。”非夕的雙眸忽然變的幽深,似有淡淡的殺氣從中逸出,看的霜風心下一驚,非夕也有這樣的一麵。
或許這才是這個男人本應有的麵目吧!光憑借著雲淡風輕也不可能坐上“朱雀堂”堂主之位吧!隻是非夕從來都隱藏的很好。
有人對她好何故不接受,隻是希望這好中不要參雜任何功利的成分。
“對了,諸葛名今晚巳時約我去‘橋頭東’一見,可要去。”非夕來之前霜風還在思量這事,她看了看那拓紙疊好後和書鎮一塊塞進懷裏。
“怎麼?怕了,他這暫代堂主沒做到三天便被你給拉下,怕他對你不利。”非夕輕笑出聲,方才那抹寒意早被無聲的斂去。
“這倒不是。”非夕的話霜風覺得有些好笑,堂主之位本就非他本意何況她本就不是一個懦弱之主,怕他作甚,“隻是想不通那人會不會耍我,懷恨之心難免會有的。”
諸葛名耍她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大半夜的荒郊野外巴巴的跑一趟萬一人毛沒見找就得不償失。
“無礙,我陪你一起去吧!”非夕語畢起身,看樣子是打算好了同她一塊會會諸葛名的。
……
“橋頭東”是城郊的一處破廟,原本那廟不叫這名,是祭拜前朝的一位將軍的。後來因故破敗,因正處一處古橋的東邊,後來便以“橋頭東”命名。
金中都,煙雲散,留下古廟寫江山。
非夕霜風乘風略過樹頂,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霎時,遼遠的簫聲打斷了二人的步伐,霜風不自覺的收回內力停下步伐側耳傾聽。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一曲《平沙落雁》悠然飄渺,清秋寥落,寒雁孤飛,悲涼之意頓生心頭。
萬裏微茫,江寒秋影,風蕭蕭,渺渺冥蒼。
棲宿平沙,楚江秋老,水蒙蒙,聲聲滔浪。
一聲歎息輕逸喉間,何人在秋思的夜晚撩動心弦。
“走吧!聽多了徒生哀涼。”非夕輕輕的攬了攬霜風,動作輕柔的宛若她的一片羽毛,稍一用力就會飄向天際。神情裏透著漠然的憐惜。
這蕭,可是吹進了她的心裏?
非夕抬起頭淡淡的望了望那處破廟,夜色中一片頹敗,簫聲自遠處而來。
“走吧!”在抬頭間,霜風恢複如常。
今晚她是應約而來。
古廟雖破敗,但占地也還寬廣,有一處正殿跟幾處偏殿。這是前朝的遺址,南成幾百年了何處還留下此處?霜風不明白。
腐損的門窗,飄搖的幔簾無不透漏著沉厚,進入正殿有了遮擋那蒼涼的簫音變的若有若無。
“離巳時還有兩刻。”霜風平靜的陳訴這個事實,實際上她的潛台詞是諸葛名最好會來,否則他會死的很難看。
“去後院轉轉。”非夕抬眼打量了殿內便抬步轉身。
霜風也覺在此枯等無甚聊舉施施然的隨著非夕走動,後院比前方要好的多,偏院圍成的小院中樹木叢生,不過是蕭秋以至大多幻為片片金黃,小部分四級常青的枝葉悄然挺立。
非夕站在庭院中央負手而立,夜色烏黑的發絲跟淡藍的衣衫輕輕舞動。霜風再次走神,他,可真是好看啊!
不同於宇文的妖媚,不同於蕭錯的沉冽,是種君子般遠淡如水的灑脫幽遊。
“你可還記得《玉圖鐵卷》?”非夕微仰著頭不合時宜的問了句。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去偷那畫還是七叔的意思,不過沒得手後七叔就再沒跟她提過這事,“如何?”
“這《玉圖鐵卷》,前朝遺物,跟這遺址一樣。”非夕背對著霜風,看不清他的麵孔。
“相傳始帝,武帝同愛這畫,時史官一言惹得武帝狂性大發,耗盡心血找尋而來,你可知為何?”非夕所說這些都是野史傳聞加坊間秘史,帝王梟雄一代,怎可使自己的生平染上如此汙點,沾上一個昏君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