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陶夭夭分手之後的日子,卓其華成了時光懷舊酒吧的常客,本是想要在這裏‘偶遇’陶夭夭,可……陶夭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拋去了所有與卓其華有關聯的一切過往曾經,終究是再不曾出現過莫莫的酒吧。
本以為莫莫會因此遷怒自己,可莫莫卻沒有,她隻是淒慘的苦笑一聲說她早已料到。
打從第一次,陶夭夭將卓其華帶入酒吧的時候,莫莫便已然看到了今天這樣的結局。隻是莫莫沒想到,這一刻來的那麼匆忙,她甚至來不及對著陶夭夭說一聲保重。
讓卓其華感到意外的是,在這裏會遇到趙小琪,她正坐在吧台的位置獨自喝酒,時不時的與莫莫聊上幾句。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趙小琪吧,平平淡淡的享受屬於自己的生活,不為外界紛爭所擾,而那些曾經由卓其華帶給她的淚水和感傷,也逐漸被她的新生活所取代了。
莫莫首先注意到了卓其華的出現,衝著卓其華微微一笑,順著莫莫的動作,趙小琪回頭望去正撞上卓其華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對,愣了半晌之後,卓其華走上前去,如常的口吻說道:“小琪,怎麼有心情來喝酒?”
趙小琪目光不曾離開卓其華,卻也不說話。這樣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神情,讓卓其華沒由來的覺得尷尬。其實卓其華心中明白,這種尷尬的感覺,隻有對著趙小琪才會有,微妙卻又不能言明的不自在,想要疏離又是不忍離去。
就好比,莫莫是卓其華真正的朋友,在麵對她的時候,卓其華可以毫無顧忌的與她玩笑,打鬧,勾肩搭背。而陶夭夭是自己的愛人,在麵對愛人的時候,卓其華又能合情合理的可以讓她一個溫暖笑顏,一個擁抱,一個熱吻。可偏偏在麵對趙小琪的時候,卓其華既是做不到朋友的親密,又做不到愛人的無間。
卓其華最怕的便是被夾在親情和友情之間的第三種感情,即便趙小琪的肩頭是如此單薄,讓人恨不得衝上前去將她緊擁在懷,卻是不能。
終究所有的感情,彙聚於此,想要開口說話,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老同學,在想什麼呢?”趙小琪似乎看透了卓其華的心思,見她轉了轉手中的酒杯,似是不經意的開口說道。
當趙小琪口中這一句‘老同學’說出口之後,卓其華愣了一愣,隨即釋然一笑。而那些方才徘徊在二人之間的尷尬,也隨之一掃而光,讓卓其華能夠坦誠對待二人之間的距離。
“……”卓其華沒有說話,隻是沉默了下來,不覺有些恍惚。
坐在吧台旁的趙小琪發現了卓其華的反常,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人說道:“其華,最近怎麼樣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看你魂不守舍的……該不是和陶夭夭鬧別扭了吧?”
轉臉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她是自己兒時的玩伴,錯過的初戀,分明信誓旦旦的在她麵前保證過,再也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傷心落淚,更不會辜負陶夭夭。可結局呢?
這一刻,卓其華顯得有些迷惘,這麼多年的尋尋覓覓究竟是為了什麼?可若是時間回轉,重新來過一次,興許自己仍舊會不顧一切的變賣房產,隻為了圓崔安潔的一個夢。
讓趙小琪看到自己的不堪,並非卓其華的本意。可事到如今,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再有任何意義。
“當然不是啦,你別多想。我這叫做故作深沉,裝文藝範兒,你懂不?”回過神之後,卓其華略顯茫然的聳了聳肩,又抬起頭衝著趙小琪咧嘴笑了笑,卻是不再說些什麼。
正是一副‘塵歸塵,土歸土’的看破表情,讓趙小琪的左心房沒由來的一陣抽痛,或許自己那顆不停起伏心,從來都不曾平靜過。但為何那一瞬間,卻是在卓其華的身上看到了一種看破的哀傷,從她身上散發出一種,無力掙紮後的平靜,讓趙小琪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多麼想要給她一個擁抱。
想來,這一次,卓其華定然是真的對陶夭夭動了心。也終於讓卓其華也遇到了那麼一個人,可以為她癡,為她瘋……
“我申請了一個月的休假期,打算到處走走散散心,應該會去蘇州吧,那邊好山好水,怎麼說也比這裏強,況且……”說到這裏卓其華頓了頓,眼神漸漸變得空洞,望著遠方的某處愣神片刻,隨即笑了笑說道:“這裏,也沒有什麼需要我留下的人和事了。”
或許,對於卓其華來說,留在這座城市,對她而言是一種痛苦。與深愛的女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同一座城市裏,卻是終究隻能遠遠守望。
“話說,才新婚不久的你,怎麼不呆在家裏,反倒是有心情來這裏喝酒?”卓其華接過莫莫遞來的一杯黑啤,喝了一大口,感受著冰冷的寒意直衝腦門,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隨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臉望著趙小琪,似乎在等待著她回話。
誰又能知道,趙小琪突然變了臉,略帶慍色的說道:“其華,在我麵前也不能夠吐露一句真心話嗎?你和陶夭夭早已分手,還想瞞我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