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睡獅怒醒盧溝橋!鐵蹄踐踏天安門(6)(3 / 3)

不敢說宋哲元對這個儀式就打心裏讚賞,但是,在牟田口廉也們看來,這肯定是一個十分得意、十分感人的場麵。他們特欣賞自己的這幅“作品”。

可是,多少中國人的心在滴血!

誤會?把具有戰略位置的軍事重鎮豐台“誤會”給了法西斯。

解除?仇恨擰成的疙瘩難道是可以用“敬禮”化解嗎?

何為劣,何為好,百姓們心裏自有一把公正的尺子,29軍廣大指戰員們也看得明明白白。

這是可以想象得出的艱難:29軍官兵們熾熱的抗日熱情在宋哲元軍長那樣一種陰陰陽陽、忽熱忽冷的情緒的影響下,要想充分地噴射出來是多麼不易!日軍肯定是摸透了宋某人這種琢磨不定的動向,所以才對29軍采取的每一個抗擊行動都肆無忌憚的、以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瘋狂去報複。因為他們心裏有個底數:最終可以從冀察政務委員會撈到一條雖不十分可心但還算稱心的“魚”。

這不,讓人咬不碎、咽不下的這種事又來了……

已經是夜裏10點多鍾了,城畔幾顆亮晶晶的星兒仍然睜著眼睛窺探著人間的興衰、哀樂。

一輛日本兵車駛至朝陽門,此時城門已經關閉,兵車仍然試圖撞門而入。

守門的警察張玉亭和保安二隊班長張巨挺上前攔車,要其示出通行證。

日本兵說,沒有通行證,這城一定要進。

二張有些為難,上級有規定,不得放行任何一輛無證的兵車。特別是在夜裏,更要嚴格盤查出入城門的行人、車輛。

日本兵車的駕駛員把喇叭摁得山響。二張不敢擅自做主,打電話向上級請示。上級回答:“立即開城門放行。”兵車駛進城門洞之後,停下,從車上跳下來五個日本兵,揪住二張就打。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他們莫名其妙挨了一頓飽打。為啥?日本兵說他們開門遲緩,誤了軍中急事。張巨挺被打得最重,鼻口流血,腿部也留下了累累傷痕。

這些日本兵打了門衛還不解恨,又衝入憲兵駐守所,一個日軍怒氣衝衝地抓住29軍守城排長解東啟,掏出手槍就想打人。解排長奮力反抗,掙脫了敵人。日軍鳴槍威嚇。這時城上29軍的守兵見敵人惡意行凶,也鳴槍示警。五個日本兵這才爬上汽車倉皇離去。

惡人先告狀。日本兵車直駛衛戍司令部,五個鬼子兵說中國守城兵阻撓他們執行公務,並開槍追捕他們。

當晚12時半,衛戍司令部派員與日本憲兵一起到現場調查。張巨挺示出傷痕,說明是日軍打傷了他。日本憲兵無話可說。

日本駐屯軍對調查結果不服,淩晨兩點鍾,又派副官河野到現場重新調查。

河野那種盛氣淩人的氣勢完全是一派要把已經調查得出的結論推翻的架勢。他先提出要登上城牆察看,被守城部隊拒絕。之後,他又提出要和張巨挺單獨談話,中方滿足了他的要求,把張喚來。

河野問:“你被打傷了?”

張答:“是的,看這腿上的傷。”

“是誰打的你?”

“一個日本兵。”

“你要具體地給我指出是哪一個人打了你。”

“當時天黑人多,我沒有看清,現在不能隨便指認。”

“說不出是誰打的,有傷也不能作為證明。”

“你們不講理。我腿上的傷明明是日本兵打下的。”

“你不能證明這傷是日本兵打的,就得出具另一個證明,說你沒有被日本兵打過。”

張巨挺火氣衝天,大聲喊著對河野說:

“你胡說。就是日本兵打了我!”

次日,張巨挺到醫院檢查,取來診斷證明腿上的傷確是因被毆打而致。

日方不但不承認他們打了張巨挺,還反誣陷29軍的士兵開槍射擊日軍。

他們原本就是一幫無賴。一個正常人與無賴去爭辯真理,真理就玷汙,正常人也會被劃入無賴之列。

“中南海鴻門宴”

29軍駐豐台官兵們對日寇的挑釁所進行的還擊,贏得了舉國上下的讚許,鼓舞著民眾的抗日激情。人們把29軍的勇士視為抗日的英雄,連挎著書包上學堂的小學生也知道寫封慰問信寄到盧構橋前線。

遠在千裏之外的西南兩位“諸侯”李宗仁、白崇禧打電報給宋哲元:“希即奮起抵抗,勿再退讓,弟等誓以全力相助。”

如果把這份電報僅僅理解為對宋哲元的讚揚,那就不全麵了。那樣,宋軍座會有些無功受祿的尷尬。電報上的那句“勿再退讓”,不能說是損他,反正不是歌功頌德。

來自全國各地的許許多多的電報、信件均表達了人們對身處抗日前哨的這位軍長的熱誠期望。當然,大家對他為抗擊日寇所做出的那些抹不掉的功績充分給予了肯定。

確實,在宋將軍身上存在著需要國人督促的地方。就是說,在眾目睽睽的監視下,他可能對日軍的態度更硬一些。不能否認,他曾經和眼下都有過抗擊日寇的主張和行動,人民冠於他“抗日英雄”的稱謂並不過分;但是人們同樣不能否認這樣一個事實:作為冀察地區軍政最高首領,他對抗日的退讓也太頻繁了,使29軍將士回擊日寇的一次次勝利變為拱手送給日軍的貢品。

不是要否定他曾經有過的輝煌,而是擔心他能不能繼續創造輝煌的曆史。得到的並不等於擁有。到手的金元財寶包括榮譽仍然可以被人盜走,或者自己把它喪失;出唇的歌固然動聽,深藏在心底的話語也許更富有征服力。

宋哲元,你屬於哪一種?

他肯定是一個費琢磨,而且繼續要世人不斷琢磨的人。

一片黃葉緩緩地飄揚下來,遮擋住了悠長的視線。我們透過這黃葉的縫隙悄悄地看宋哲元,也許看得更清楚些。

眼下,日寇對華北的政策在“退讓”了一陣子後,忽然又變得強硬起來。這本是意料中的事。要不,它最終怎麼能把華北乃至整個中國侵占到手呢?那麼,宋哲元是怎麼想怎麼做的呢?人們似乎還難以揣摸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