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安門前爭國權!五四狂飆孕新生(3)(3 / 3)

有很長一段時間,每天除上課,閱讀報紙以外,看書,看《新青年》;談話,談《新青年》;思考,也思考《新青年》上所提出的問題。

陳獨秀成功地創辦《新青年》雜誌,無不滲透著莫逆之交汪孟鄒的心血。《青年雜誌》創刊號一問世,汪孟鄒便把他在美國留學的小同鄉胡適介紹給陳獨秀。

胡適,字適之,安徽績溪人,5歲喪父,由寡母撫育,入學家鄉蒙館。14歲到上海就學,入中國公學,加入競業學會,開始用白話文寫作,參與發行白話《競業旬報》。1910年考取官費留學生赴美,曾入康奈爾大學學習農科,後又轉入文理學院,學哲學曆史。1915年入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師從杜威學哲學。在汪孟鄒的介紹下,陳獨秀與胡適在大洋兩岸開始了通信交流。1916年10月1日,陳獨秀第一次在《新青年》第二卷第二號上發表胡適幾個月前給他的來信:

年來思慮觀察所得,今日欲言文學革命,須從八事入手,八事者何?一曰不用典,二曰不用陳套語,三曰不講對仗,四曰不避俗字俗語,五曰須講文法結構,此皆形式上之革命也,六曰不作無病呻吟,七曰不慕仿古人,八曰須言之有物,此皆精神上之革命也。

胡適在信中,對陳獨秀還熱情讚道:

洞悉世界文學之趨勢,又有文學改革之宏願,故敢貢其一得之見。

比胡適長12歲的陳獨秀,對第一次發表胡適的來信頗感得意。10月5日,他給胡適複信中說,對他提出的文學革命八事,除五、八兩項不甚理解外,“無不合什讚歎”。

大洋彼岸的胡適接到陳獨秀的信後,心情十分激動,沒想到“八不”竟得陳君如此的讚賞,而又盼他“切實作一改良文學論文”。經過再三思索,胡適用較溫和謙虛的筆調,對“八事”略作修改和闡述,命題為《文學改良芻議》,寄給陳獨秀。

陳獨秀接到胡適的《芻議》一文,猶如久旱得雨,很快發表於1917年1月1日《新青年》第二卷五號,在中國文壇上產生了強烈反響。緊接著,陳獨秀於2月1日《新青年》第二卷六號上發表了《文學革命說》一文,吹響了向封建文學進攻的號角。他在文中大聲疾呼道:

餘甘冒全國學究之敵,高張“文學革命”大軍大旗,以為吾友之聲援……予願拖四十二生的大炮,為之前驅!

陳獨秀在文中美譽胡適為文學革命的急先鋒,不言而喻,陳獨秀即文學革命的主將。從此,胡適之名風靡中國文壇,後與陳獨秀共投身於新文化運動。同時,兩人也結下終生友誼。

導師一心要把李大釗培養為中國第一名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博士

章士釗在日本辦《甲寅雜誌》時,曾經收到了一篇文章《國情》,十分欣賞作者的才華,便約了作者李大釗相談,並把此文推薦給了陳獨秀。當時的李大釗在日本早稻田大學政治本科學習,在同章士釗建立了友誼後,他便成了《甲寅雜誌》的主要撰稿人。

1914年11月10日,《甲寅雜誌》發表了陳獨秀的《自覺心與愛國心》一文,這篇文章約4000字,結構嚴謹,文筆洗練,觀點鮮明。陳獨秀的這篇文章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李大釗看到陳獨秀的文章後,便寫了《厭世心與自覺心》一文,批評陳獨秀悲觀厭世的論調。李大釗認為“世人於獨秀君之文讚可與否,似皆誤解,而人心所蒙之影響,亦且甚巨。蓋文中厭世之辭,嫌其太多,自覺之義,嫌其太少”。

李大釗對陳獨秀的批評是相當委婉而溫和的。他還給《甲寅雜誌》主編章士釗寫了封信,希望能約見陳獨秀麵談。

章士釗收到李大釗的文章《厭世心與自覺心》,忐忑不安地說:“這位少年氣壯的李大釗,竟然批評起一代狂人陳獨秀來了。”

陳獨秀看見李大釗的文稿,剛剛閱讀了個開篇,漠然地問:“李大釗係何人?”

“就是寫《國情》的李守常,是早稻田大學政治本科的學生,這是他寫給我的信,想約見你談談。”章士釗把李大釗的信遞給了陳獨秀。

陳獨秀接過信,連同李大釗的文章一起放入公文包裏,笑了笑說:“謔!著文相譏不夠,還要打上門來當麵訓斥,好!有膽識,我要帶回去仔細地研究研究。”

陳獨秀通過章士釗約定時間,同李大釗麵談。

陳獨秀比李大釗年長10歲。這兩個巨人的會麵以及後來他們建立起來的友誼,是中國革命的一大幸事。

時值蔡鍔由雲南起事討袁,李大釗聞訊參與召開留學生緊急會議,一致決定為護國軍籌募軍餉,並選舉李大釗為文事委員會主任,在東京開展宣傳活動。李大釗為聯絡反袁活動,返回上海。他在上海與陳獨秀會麵,可謂是暢談不厭,萬言嫌少。

陳獨秀詢問李大釗何時畢業回國,李大釗沉思片刻說:

“還有一年,寫出學位論文,答辯一結束,即可回國參戰。”

陳獨秀深感孤軍作戰,力不從心,他多麼想請李大釗和他共同出版《新青年》雜誌,但他又不便直接說出,沉吟有頃,以商量的口吻說:

“你在寫作學位論文的同時,可否對國內思想疆場上的戰鬥策應一下?”

“可以,我想為青春中華的誕生高聲呐喊,策應您所開創、領導的這場新文化運動。”李大釗回到東京之後,就開始構思劃時代的雄文《青春》,為了這篇文章早些時間脫稿,他決定從青年學會公寓搬出,遷到東京郊外幽靜的高田村月印精舍居住。李大釗在那裏終於完成了《青春》的寫作。

李大釗的一些友人陸續地回國參加護國運動了,李大釗在送友人林伯渠等人回國時,口讚一絕:

壯別天涯未許愁,盡將離恨付東流。

何當痛飲黃龍府,高築神州風雨樓。

李大釗的導師河上村夫教授一心要把李大釗培養成為中國第一名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博士,他把厚厚一摞不同版本的書籍交給李大釗,交給他去讀,但李大釗已決定不要學位,回國參加革命。

李大釗在河上村夫的讚同下,將《青春》寄給陳獨秀在《新青年》上發表。

河上村夫教授終於同意李大釗回國了。他希望李大釗回國後做一名傳播馬克思主義的啟蒙者,並贈送給李大釗一箱馬克思主義的書籍。

李大釗從日本回國後,暫留居上海。他經常到陳獨秀那裏,策劃新文化運動。8月,李大釗應湯化龍的邀請,前往北京主編《晨鍾報》。湯化龍原是李大釗的校長,又資助他東渡留學,但湯與袁世凱勾結,支持袁世凱同五國銀行團簽訂“善後借款”,為世人所不恥,後來才轉變了態度,躋身討袁護國行列,做了一些好事。李大釗接到湯化龍邀請他去京創辦報紙之時,不願從命,經同學白堅武一再勸說,才決定利用報紙,為再造青春中華大造輿論,出任主編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