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第二次討逆戰爭。辮子軍在這次戰爭中被擊死的不到100人。在這次戰爭中,除軍械外,還有剪掉了的辮子遺棄滿地。
第二節 馮國璋:短命總統
馮國璋因有誌在總統的野心,於是便想利用張勳來打倒黎元洪,為自己取而代之開辟道路。
段祺瑞說馮國璋有“錢癖”,並非無端攻訐之詞,實有其事。
“宰相東陵伐木,元首南海賣魚。”
“南海魚何在?北洋狗已無!”
北洋軍閥集團就公開“分家”了,一派為皖係,一派為直係。
馮實在沒辦法了,親自到王士珍家中,哀求說:“請你看老朋友的老臉,莫再棄我如遺。”
最後一招使馮國璋想起當年辮子軍趕走了黎元洪,覺得今天胡子兵進關是趕自己來了,他越想越怕,不寒而栗,於是,態度漸漸軟下來了。
馮國璋仍想再拚一場。
處心積慮求得總統寶座,與段鬥法高唱“和平”統一
1916年6月,袁世凱死後,各方關於其退位的爭執也就隨之而雲消霧散了。黎元洪當上了總統,段祺瑞任國務總理。黎元洪為了拉攏馮國璋,10月30日,國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選為副總統。馮國璋當上副總統之後,感到副總統的頭銜固然榮耀,但不如地盤和軍隊重要,倘若沒有地盤,沒有軍隊,副總統的頭銜連狗屁都不如。因此,他不放棄江蘇,11月8日,在南京就任副總統,並兼任江蘇督軍。
1917年,黎元洪和段祺瑞的“府院之爭”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刻,他曾前去調解,不見成效,溜之乎也。是時,張勳正在伺機複辟。馮國璋因有誌在總統的野心,於是便想利用張勳來打倒黎元洪,為自己取而代之開辟道路。因此,他對張勳複辟活動的態度十分曖昧,甚至暗中還參與、支持,所以,複辟派認為“河間穩健,不能有所異同”。張勳也把他當成重要的合作者,在複辟之後的“偽命”中,各省督軍都改授為巡撫,而隻有他和陸榮廷與眾不同,升為總督。然而,張勳剛剛宣布複辟,黎元洪下了台,他便趁反複辟力量興起之機,也發表了反對複辟的通電,並於7月6日宣布代理大總統的職務。可見,他也和其他軍閥一樣,為了自己的利害得失,根本不考慮國家的安定、民族的存亡和百姓疾苦,更不講什麼原則和是非,在他們的政治生活中,用的是權術,靠的是實力。當然,也隻有這樣,他們才有一席之地,或得以生存,或得以高升。
張勳複辟失敗後,北洋軍閥內部的角逐並沒有隨之而停止或消失,隻是政爭的內容、形式、對手發生了變化而已。國務總理段祺瑞本性難移,非但不從“府院之爭”釀成的一場複辟後禍中吸取教訓,有所收斂,反而因又撈到了一塊“再造共和”的招牌變得更加驕橫,“脾氣”有增無減。過去,黎元洪那樣有“涵養”的人尚且被他氣得火星亂冒,更何況這時的對手已不是赤手空拳的黎元洪,而是手中既有雄兵數萬,又有“長江三督”那樣強大的派係作後盾的馮國璋。比起黎元洪來,馮國璋的野心大得多,更非是甘居人下作“活動的蓋印機器”之輩。加之,馮國璋與段祺瑞二人“麵和心不和”由來已久。這樣,北洋軍閥集團內部的爭鬥就又重打鼓另開張了。
馮國璋任代理大總統不久,段祺瑞就先發製人,安排皖係幹將倪嗣衝接任江蘇督軍,對他釜底抽薪。本來,馮國璋平時給人的印象是優柔寡斷,有時還糊塗得令人難以相信。不妨舉一個例子,1917年8月23日,新任塞北關監督林攝到總統府來謝委,馮國璋懶洋洋地問:“你從什麼地方來的?”林攝答:“我久住北京。”他又問:“你現在作什麼事呢?”這位新任官又答:“塞北關監督發表不久。”接著,他問得更妙了:“誰叫你做的關監督的呢?”這位新任官答:“總統的任命。”這個大糊塗蟲自己驚詫起來了,竟又連忙問道:“我幾時放你做的關監督呢?”林攝回答:“明令發表已有數日。”他“哦”了一聲,似乎有點明白過來了,說:“不錯,有一天,我睡午覺,有人拿命令來請我蓋印,大概就是那回事吧!”他如此糊塗,可是,在江蘇督軍由誰來接任的事情上,非但毫不糊塗,而且一點也不優柔寡斷,斷然拒絕了段祺瑞的安排。他完全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由心腹李純任江蘇督軍、陳光遠為江西督軍,保持了直係勢力在長江中下遊的穩定。
馮國璋看到,北洋政府為段祺瑞一手所把持,上上下下大都是其親信,對此,他心中頗為不快,也不願意進京去就職。可是,段祺瑞為了用他裝潢門麵,就派親信靳雲鵬去南京“請”他。靳雲鵬向他大講了一通“二人同心,其利斷金”的道理,又說段總理這次組閣一定聽馮四哥的話,還滿口答應他將李純調到江蘇、十五和十六師仍舊歸他統率等。一切說定後,他才答應進京就職。
在這期間,還有一個插曲。馮國璋不但把住地盤死死不放,而且對錢財也是抓住不放的。7月18日,段祺瑞電催其北上就職,可是,他姍姍來遲。對此,外間傳說頗多。有人說,真正的原因是一筆買賣絆住了腳,這筆賣賣是他與江蘇著名縉紳張謇等勾結英商,借製藥為名,將存在上海的1600餘箱煙土,用民國元年的公債票1萬萬元買到手,然後轉手高價售出,從中牟取暴利。段祺瑞聽到這個消息,不以為然,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我與馮舊交,此君有錢癖,固所深知。但以今日環境論,我絕不能反對,因小失大,致傷感情。且係蘇省官紳合辦,彼既事前未征求我的意見,我隻好裝作聾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