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辮子大軍入京城!複辟夢斷天安門(22)(3 / 3)

袁世凱本來就不想讓張勳當江蘇都督,但他不願自己出麵得罪張勳。這一回有了日本人這把刀子可用,他就不再猶豫了。他決定趁機堅決解除張勳的都督之職。他先派張勳的江西老鄉李盛鐸到南京試探張勳的態度。張勳知道袁世凱要借機奪去他的地盤,他本來對日本人要求袁世凱罷斥他的要挾十分惱火,打算硬頂到底。他在他的總督衙門裏瞪眼頓腳大罵道:“我操你日本鬼子們十八代祖宗,老子泱泱大國,屢被踐踏尚且沒跟你們算賬,你們死他媽的個把賤民就叫得天響!老子不怕到國際法庭跟你們講理!”但是,一看到李盛鐸到來,他那強硬態度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他知道再硬下去隻能更激起日本人的不滿,從而使袁世凱得到解除他職務的更充分理由。於是,他突然態度一轉,表示願意與日本人談判,以平息糾紛。9月初,他和日本駐寧領事館總領事船津直接進行第一次接觸,表示承認錯誤,願意接受日本方麵提出的任何處理條件,但請日方不要再提罷斥張勳江蘇都督職務的要求。

9月11日,日方接受張勳的請求,撤回了罷斥張勳的要求,改向袁世凱政府提出六項條件:

一、對於犯罪兵士及其直接指揮官,處以死刑或嚴加懲罰,由南京領事館館員觀刑;

二、對於江蘇都督及其直屬長官,嚴加戒飭;

三、江蘇都督親赴領事館道歉;

四、對於日本僑民的死傷或損害,必須照日方所提條件如數撫恤賠償;

五、犯罪聯隊須至領事館前捧槍謝罪;

六、中國政府須向日本政府表明陳謝之意。

袁世凱把日本領事的這一篇通牒原版轉給張勳。張勳雖覺有辱尊嚴,但麵對洋鬼子的淫威和對江蘇都督寶座的留戀,他不得不忍氣吞聲,矮下身子,表示全麵接受。9月28日,他親至日本駐寧領事館道歉謝罪,總算把日本人的攻擊止息下來。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直接向外國人低頭謝罪。他原以為這樣一來,袁世凱總不便再用外國人的刀子來宰他了,誰知東洋人的攻擊雖停了,西洋人卻又不依不饒地向袁世凱政府提出“忠告”,他們說把張勳這樣一個胡作非為的大老粗擺在江蘇都督的位子上,西方僑民的生命財產得不到保障,將來恐怕構成大患。再說,張勳身為民國官員,卻禁止懸掛民國國旗,對於這種不識時務的封建頑固態度,民國政府豈能不聞不問?

老奸巨猾的袁世凱又把西洋人的這一套“忠告”照實轉給張勳。張勳明知袁世凱這仍是借洋人的威勢逼迫他自動辭職,但他卻仍想再爭取逗留下去。為緩解洋人的攻擊,他連忙命令將衙門前迎風招展的“張”字大旗換成了民國五色國旗。這樣,南京城裏才有人敢掛五色國旗。

但是,這一切都為時已晚,任何補救措施都無濟於事了。袁世凱已決定不給他喘息之機。10月上旬,他又派張勳的老朋友阮忠樞到南京,再次轉告外國人的意見,勸張勳自動辭職,否則,外國人繼續向中國政府施加壓力,政府就很難保全他的麵子。

張勳聽了這話,立時火冒三丈說:“我張某這個印把子是拿自己的性命拚出來的。袁宮保要擺布我,直說了就是,何必勞動你老哥大駕,又何必拿外國人的牌頭來嚇唬我!”阮忠樞隻好把張勳發火的情況如實上報。袁世凱聽說張勳發火,他那擔心軍人造反的虛弱症不禁又襲上身來,接連派出李盛鐸、劉思源、錢能訓、段芝貴等人走馬燈似的到南京撫慰。段芝貴是袁世凱的幹兒子,他起勁地為袁辯解說:“紹帥莫誤會,不是袁宮保要擺布你,是外國人惹不起呀!”他又花言巧語地開導張勳說:“大總統打算改任你為長江巡閱使。巡閱使比都督大。都督隻管一省軍事,巡閱使管幾省的軍事。”

這些騙人的鬼話,當然騙不過張勳。但張勳想來,既然鬥不過外國人,又不能公然宣布造袁世凱的反,那就不能不接受他的安排,去當那個大而不實的長江巡閱使。但是,他不能乖乖地去,得跟袁大頭講點價錢。他提出了三個調職條件:

一、督府開支65萬元,準其向中央政府報銷;

二、中央政府再撥給軍隊開拔費50萬元;

三、長江巡閱使須節製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蘇五省水上警察。

袁世凱為了息事寧人,慨然同意了這些條件。12月16日,他下令改任張勳為長江巡閱使,指定他駐紮江南的太平鎮;同時調馮國璋為江蘇都督,而以他最親信的趙秉鈞遞補了馮國璋原任的直隸都督一職。

但是,張勳接受了新的任命,卻又不按指令到南邊的太平鎮去駐紮,反而擅自提兵北上,於1914年1月把辮子軍司令部移到徐州,並且實際上控製了半個蘇北和安徽北部邊境的二十餘縣地盤,使得馮國璋僅成了大半個江蘇都督。對於張勳的這種胡作非為,袁世凱竟然佯裝不見,聽之任之。實際他是想讓馮國璋跳出來與張勳相爭,然後他再居間調停,以便兩不得罪。但馮國璋心裏雖然很惱火張勳的強打強占,他卻不上袁世凱的當。他心想,連你大總統都放得下尊嚴,不出麵幹預,我何苦要去跟張勳相鬥?他也就佯裝糊塗,心安理得地當著大半個江蘇都督了事。

第六節 徐州王顛倒主張,複辟夢斷天安門(一)

北洋官軍便故意根據諧音把白朗醜化為“白狼”。

張勳最愜意的享受還是莫過於聽戲和摟著妻妾玩床上把戲。

她對著大帥夫君生硬地裝出了幾回微笑。樂得張大帥眉開眼笑。

這位在張勳死前即已落職的大“企業家”終於在1949年中國解放前夕餓死於奉新老家。